原來她問他要的法陣是用在這裡。
青年來之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利用邢和的一絲血可以利用惡毒的法術封住他靈力的流轉,儘快出關,出關後直接往這裡趕路。
他這些天順著塗綺思給的路線,無數次看到了生火過後的痕跡,那個男人哪怕這種時刻都要帶著她,哪怕她算得上累贅。追蹤這一路的還有千坤,這個掌教弟子表情也慢慢變得複雜,甚至多次欲言又止。
他當然知道千坤要說什麼。
這個人,不會感動到最後示警嗎?
真的不會嗎?
可現在,目睹這一幕的他忽然一下也愣住了。師源活得很久,但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在白茫茫大地上仰著頭,哪怕做著背叛的事情也依然風華絕代,傲骨挺立。
這種想法在腦子裡迅速被戰意和理智壓了下去,生死時刻,已經沒有時間浪費了。
劍意大盛,方才還怔神的男人麵無表情地回頭,仿佛這一幕早在預料之中,手上動作依舊淩厲,約戰那些縈繞在身體周圍的黑氣就越淡,他以劍入魔道,沒有劍無異於斷其臂膀。
其中的師源越打越心驚,這些霧氣並不是他打散的,這些黑霧在不斷凝實,化成劍柄化成魔劍,邢和反手握在其中,抬頭,冰冷眉眼儘是自傲:“你贏不了我!”
可慢慢地,他的劍招不再流暢,麵如金紙,可長發在被人捕捉到弱點之後,那把湛藍的劍每一招每一式都隻能勉強接下。
——“這是什麼?”
——“蜂蜜。”
不,屠靈散。所以那段時間她才會越來越懼寒。
雪白小獸緊緊抓著宿主的長發,緊張得整個身體都在打顫,它似乎並不忍心見到這一幕,微微閉上了眼睛。
藥,用上了。
他的血,師源用上了。
他的劍,被困住了。
他贏不了的。因為,他太信任她了。
塗綺思抬眸看著半空中的戰鬥,戰鬥已然進入了尾聲,就算實力被壓製至此,可那青年也依舊付出了可怕的代價,他咳了一口血,警惕地看著麵前的男子。
無數的黑霧燃燒了起來,邢和直立在黑霧之中,長發終於恢複了銀色,可臉色是嚇人的蒼白,忽然問道,“你們拿什麼逼她的?”
師源一言不發。
不,沒有逼她,這麼得力的盟友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邢和懂了。他身上手上全是被火焰燃燒後的龜裂,鮮血從那身衣服中慢慢透出,握著劍的手也在不停滴落著血液。他依舊是那副狂傲的模樣。
“那多疼啊。”雪白小獸呢喃著。
塗綺思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雪白小獸忽然有點不忍心,小聲道,“宿主,你要是難受,就彆看了吧,反正結局都注定了。”
她沒動。
總是要看到最後的,畢竟這一切都是她在慢慢布局。隻是在邢和問出那句“你們拿什麼逼她”的時候,她的睫羽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下。
那人朝著她走了過來,半空中的青年臉色陡然大變,“道友速退!”在他看來,邢和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想要拖人下水的。可是被黑霧壓製的青年口中連吐出好幾口鮮血,無力上前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