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謝宛的控訴, 憑空被戴上一盞渣男帽子的蘭鳶山都要被氣笑了。
他伸出手,強硬地將謝宛拉進自己懷裡,不顧謝宛的反抗, 揪住他的臉, 用力在臉頰上親了兩下,這才在謝宛的怒視中放開了他, 道:
“又給我沒事找事,是吧?”
“行。”蘭鳶山一邊說著,一邊解開皮帶,居高臨下地冷笑道:
“我今天要不是收拾服帖你, 我就不姓蘭。”
謝宛:“!”
他眼睛瞪得溜圓,預感到危險的他警惕地豎起耳朵,像是個兔子似的,蹬著雙腿就想逃, 卻被蘭鳶山抓著腳踝用力拖回來, 後背倏然一重, 耳邊是男人沉悶的呼吸和笑聲:
“想跑?來不及了。”
.........
對於父母那邊發生的事情,蘭君欽並不知情。
他一開始還謹聽父親教誨,老老實實地跟著謝梔白上課, 但上了三節課後就開始瞳仁發散, 眼神呆滯, 思緒還是不自覺地飄遠, 甚至忍不住走神,就差沒趴在桌上睡覺了。
坐在他旁邊的鬱棲見他在發呆,忍不住用筆戳了戳他的手臂,低聲道:
“發什麼呆呢?好好學習。”
蘭君欽正想說話,不遠處的謝梔白注意到了他們倆的交頭接耳, 停下了手中的粉筆,問:
“怎麼了?有問題嗎?”
“.........”聽到謝梔白的質問,蘭君欽一個激靈,生怕謝梔白覺得自己上課走神是個不負責任的學生,於是晃了晃腦袋,勉強打起精神道:
“沒事,小老師。”
他瞪著圓溜溜的狗狗眼,努力裝作清醒的模樣:
“鬱棲在和我講解剛才那題的思路呢,我們沒說悄悄話。”
謝梔白:“......我剛剛根本沒講題。”
蘭君欽:“.......”
小狗尷尬地眨巴眨巴眼,視線緩緩下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謝梔白的脖子上,手上,腿上,就是不敢和謝梔白對上眼神。
“......”謝梔白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將粉筆丟進盒子裡,道:
“先休息十分鐘吧,出去走一走,打起精神來,堅持一下,最後一節課彆睡著了。”
言罷,他不顧蘭君欽感激的眼神,抬腳走了出去。
“嗚——”小狗下課了,解放了,將筆一丟,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小老師真好!”
連上課走神都不罵他的,也不讓他罰站,比青城一中的老師好多了!
一旁的鬱棲聽到蘭君欽喜滋滋的語氣,動了動耳朵,似乎是對這個“好”字很敏感,半晌,才不陰不陽道:
“你很喜歡他?”
“嗯?”小狗沒意識道鬱棲話裡的危險,自顧自抖了抖耳朵,尾巴也不晃了,趴在桌麵上,轉頭看鬱棲,打了個哈切,懶懶道:
“喜歡呀。”
他一臉天真道:“小老師人好看,又聰明,還不罵我,不嫌我笨,我沒有理由不喜歡他。”
鬱棲:“.......”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十秒之久,指尖逐漸握緊手中的筆,手背青筋必現。
半晌,他才深呼吸一口氣,沉沉吐出,盯著蘭君欽,聲音沉冷:
“你能不能離他遠一點?”
“啊?”蘭君欽一臉懵:“為什麼要離他遠一點?他是我的小老師啊。”
“你不覺得他很假清高嗎?”鬱棲說:“看上去是一副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愛表現。故意在小叔麵前表現出自己會泡茶,得到表揚之後又拒絕收禮,行為自相矛盾,不是假清高是什麼?”
“啊?呃........”小狗思維單純,沒想這麼多,在鬱棲的刻意提醒下,艱難地回憶起今早的情形,但思緒卻不自覺地飄遠,想到了謝梔白腳上的傷痕。
蘭君欽的思維開始不自覺地走偏,忍不住思考,那些劃痕是誰劃的?好像是用小刀劃的吧?
劃得那麼多,那麼深,還有些地方是已經結痂留下的疤,顯然不像是最近傷到的。
是什麼人能在小腿這麼私密的地方用刀傷到小老師呢?
看著蘭君欽表情凝重的思索模樣,鬱棲還以為自己的話被蘭君欽聽進去了,心下好受了不少。
但他的臉色仍舊不好看,深呼吸幾下後,決定出去喝杯水冷靜一下,留下小狗一臉迷茫且呆滯地坐在座位上,視線虛焦,直到謝梔白端著水杯走進來,他才一個激靈清醒了。
“........”看著謝梔白愈發冷漠的麵容,蘭君欽不知道剛才的對話有沒有被謝梔白聽到。
雖然他沒有說謝梔白假清高,但是也忘了當場反駁,善良的小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謝梔白好幾眼,半晌,才在謝梔白疑惑的眼神中,踩著爪子,慢吞吞地湊了過去。
“老師.........”
蘭君欽蹭到謝梔白身邊,謝梔白覺得距離有點太近了,忍不住往後退,在後退的過程中腳卻不小心被桌椅絆住,整個人重心失控,猝然向後倒,眼看就要倒在身後的移動黑板上。
小狗反應快,忙拉住他的手腕,一隻手伸過去按住謝梔白的後腦勺防止謝梔白撞到腦子,兩人抱在一起,一同倒在滑動的移動黑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謝梔白後腦勺被蘭君欽護著,沒有傷到,但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擋住身前的蘭君欽時,手臂的襯衫上移,露出底下的□□深刻的劃痕和針孔痕跡。
蘭君欽趴在謝梔白身上,自然對身下人的一切動靜一覽無餘。
他視線落在謝梔白手上時,根本沒想到謝梔白手上也有傷,猛地一怔,甚至沒來及的問謝梔白有沒有摔到,拉起謝梔白的手腕,急切地問道:
“小老師,你的手怎麼也.......”
“放開!”謝梔白被蘭君欽壓在地上,少年灼熱的氣息直往他臉上撲,他受不了這樣的近距離接觸,整張臉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的,通紅一片,甚至有向下蔓延的趨勢:
“放手!”
“小老師......”蘭君欽被罵了,委委屈屈地從謝梔白身上爬起來,鬆開對謝梔白的壓製,蹲在他身邊想要扶他起來,卻被警惕炸毛的謝梔白猛地拍開:
“彆碰我!”
“..........”蘭君欽一愣,仰頭看向謝梔白,隻見謝梔白的眼底全是驚慌和警惕,像是炸毛的貓,齜牙咧嘴,幾乎連尾巴都要豎起來,弓著背朝他發出低低的吼聲。
“.........”小狗委屈地耳朵都壓成了飛機耳,尾巴在後麵掃來掃去:
“對不起,小老師.........”
他說:“我剛剛什麼也沒看到。”
“.........”聽著蘭君欽的解釋,謝梔白眼底的驚慌消散了一些,慘白的嘴唇囁嚅,正想說話,鬱棲卻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一個蹲在地上一個坐在地上的兩人,莫名其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