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指頭,夜色正濃。
一不速之客靠近皇宮,在其高超的忍術幫助下,耗費了一個多小時才順利潛了進來。
而她潛入的也僅僅是外圍皇宮,皇宮深處和後宮還有重兵把守,錦衣衛看守。
宗正寺古老的屋簷上方,酒井櫻妃一身夜行衣,勾勒出了完美傲人的身段,站在高處,卻和陰影融合在了一起。
“德川一雄呢?”
“他怎麼不在這裡,難道早就被釋放了?”酒井眯眼,暗自嘀咕,眼中閃過了一道強烈的殺意。
上次秦雲的表現,讓她嚴重懷疑德川有鬼,特地去而又返,親自行動,就是為了搞清楚情況,誅殺叛賊。
可來了她才發現,空無一人。
忽然一隊禁軍巡邏,她立刻隱藏起來躲避。
等禁軍走後,她才露出頭,整個人的臉色很不好看,皇宮的戒備更森嚴了,就算她也得如履薄冰才行。
“宮本了無音訊,德川也消失,本齋主就不信什麼也找不到!”
她捏拳不甘!
不能像條喪家之犬一般離開。
她轉身消失在黑夜的儘頭,翻過高高的圍牆,往皇宮的更深處潛入。
每走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起舞,若非忍術超絕,早就被禁軍和錦衣衛發現了。
她找遍十五殿,繞過白玉廣場,穿過古風長廊,所有她認為可以藏人的地方,她都去了。
可惜,一無所獲。
她惱怒至極,一雙眸子在樹冠上如同毒蛇。
德川究竟去哪了?
宮本又去哪了?
再往下走,可就是皇宮的禁區了,涉及太極殿,禦書房,後宮這些地方了!
就在她忌憚,準備無功而返的時候。
忽然……
前方禦花園一陣陣腳步和嘀咕聲傳來,讓她瞬間一凝,努力看去。
隻見幾個小孩,最多隻有幾歲而已,圍在一個花壇邊正在扒拉什麼東西,虎頭虎腦的。Www.ЪǐMíξOǔ.COM
“三弟,今天你額娘剛給你換的新衣服,你又弄的全身都是,讓父皇知道,你又要挨罵。”
天瑤粉雕玉琢,穿著一身小宮裝,宛如天使一般,才幾歲就有了她娘的幾分神韻,將來必定是一個大美人。
“二姐,沒事的,額娘說了隻要我好好念書,每五天就準我出來玩。”
“父皇沒空管我!”秦驍一邊說,一邊撅著小屁股,在花壇裡挖什麼,上氣不接下氣。
一身名貴的衣服,全是泥巴。
也就是他額娘是李慕,換成察明衛柔等人,不給屁股給打成三瓣。
“嘻嘻,還沒挖出來嗎?”一旁的金城小公主嬉笑,性格活潑,綁著兩個小辮子,簡直就是蘇煙的翻版。
好看,性格也好。
秦睿最長,個頭也高不少,他此刻站在哪裡,儼然有小大人的模樣,眉眼和秦雲極其神似。
苦笑道:“三弟,你快點吧,這麼晚了,得回去了。”
“大半夜把我們喊出來,就是為了挖幾條蟲子啊?”
“母後知道,會不高興的。”
四人是皇宮最大的皇子公主,所以很多時候都會跑出來玩,而秦城,秦海等等孩子都還太小,離不得人。
遠處的酒井櫻妃,已經靠近不少,整個人融入夜色,宛如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已經嗅到了致命的芬芳。
嘴角有一抹陰笑,看著四個孩子。
“居然是秦雲的四個孩子,還是最得寵的四個,一個太子爺,一個西宮娘娘的掌上明珠,身邊還沒有錦衣衛跟著。”
“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秦雲啊秦雲,你也沒想到今天吧!”
“數次辱我,我今夜必定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痛苦!”她低語,雙眼浮現了一個瘋狂且殘暴的複仇計劃。
而後緩緩靠近,一身黑衣,像極了什麼巫師,對幾個皇子公主慢慢靠近。
突然。
秦驍猛的轉身,鼻涕吊著,雖然很好看,但略微有些虎頭虎腦。
“找到了!”
“皇兄,找到了!”
“嘿嘿!”他傻笑,滿是泥土的手上捏著一個瓶子,裡麵裝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昆蟲,五彩斑斕,倒是很好看。
四兄妹感情極好,迅速湊到一起。
“咦,還活著呢。”金城眼睛睜大,溜圓,從小就很活潑,不怕生。
天瑤則是怕怕的,從小體弱多病,沒能繼承慕容舜華的淩厲,反倒溫柔如蕭雨湘。
“三弟,等過幾天,太子哥哥再送你幾條好看的昆蟲,我完成了考題,太傅大人答應我會從宮外帶一些昆蟲進來。”
“還有二妹,四妹,你們喜歡吃的拔絲糖。”
秦睿認真說道,十分關心弟弟妹妹,才幾歲就展現了遠超年紀的懂事和心智,幾乎被整個大夏給予了厚望。
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太子人選!
“真的嗎?”三人一喜,眉飛色舞。
“多謝太子哥哥!”
秦睿
微微一笑:“當然。”
秦驍歡喜的麵色通紅,抱著瓶子愛不釋手:“我又可以多幾個昆蟲了,太好了!”
他從小就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彆人怕,他不怕,有一次還把幾十條昆蟲放在床上一起睡。
他額娘李慕去看他,差點沒有當場嚇死,氣的臉色發白,而後下令,嚴令禁止他把昆蟲帶回去。
所以每次,都是秦睿幾人陪著他來玩。
這樣靠著太子哥哥的威嚴,也沒人敢阻止。
所以才有了今夜一幕。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忽然,暗中的酒井櫻妃出手了,極其沒有底線!
她隔空打出一顆石頭,從空中激射而出。
她本可以打在四人身上,可她偏偏不,而是精準無誤的擊打在了秦驍小手捏著的瓶子上。
砰!
瓶子直接砸開,四分五裂,裡麵許多昆蟲直接四分五裂。
四人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天瑤臉蛋都白了。
秦驍茫然的看著手,再看到心愛的昆蟲朋友們碎了一地,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撕心裂肺,嘴巴張的極大。
再怎麼調皮搗蛋,終究是個幾歲的孩子。
心愛之物被毀,傷心極了。
“誰!”
秦睿大喝,怒的小臉通紅。
“嘖嘖,秦雲的大兒子,當朝太子麼?”
“可真是一個磨子刻出來的,連說話都這麼像,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秦雲那麼討厭!”
酒井緩緩從陰暗中走出,雙眼對幾個孩子毫不掩飾歹毒的殺機。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麵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隻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彆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歎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隻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穀。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隻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曆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彆的本領,而是邪月穀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隻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穀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穀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製。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隻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係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隻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穀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麼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麼邪月穀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
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彆。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隻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麼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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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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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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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穀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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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岩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衝而下,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麵倒在地上,麵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衝到他麵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麵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麵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穀攻占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網站內容更新慢,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彆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隻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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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麼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願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穀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黴,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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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