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季行覺。”
“工作單位和職位?”
“安卡拉大學,機械工程係教授。”
“好的,季教授。”麵前的男人露出禮貌的笑容,“在下彭布,帝都警察局刑警隊長,旁邊這位是我的助手。”
季行覺淺淺一笑:“幸會。”
彭布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季行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季行覺在帝都相當有名,但凡聽說過戚家的,就沒有不知道他的。
出於流言裡的刻板印象,在今天之前,他都以為季行覺就如傳聞裡的那樣,是個卑鄙而瑟縮的白眼狼。
然而出乎意料,眼前的年輕人滿身清雋的書卷氣,神態沉靜而平和……還有張漂亮得惹眼的臉。
比起帝都許多空有頭銜的家夥,這位舉止從容、動靜優雅的年輕人,倒更像個正兒八經的貴族。
彭布的目光落到他披著的軍裝外套上,腦海裡不由閃過二十分鐘前的場景。
元帥府的大門打開,門後除了他們要抓捕的嫌疑人,還有一臉冰寒的帝國元帥。
“涉嫌謀殺?”
戚情緩慢平淡地吐出這四個字,意味不明,令人發怵。
雖然被帝都盛行的八卦之風刮著,但這位新晉元帥的狠厲威名無人不知,不論是打退在第六第七星係肆無忌憚侵擾多年的星際海盜,還是收拾了假仁假義耀武揚威的自由聯盟,都是榮耀無上的功績。
僅一碰麵,彭布就感受到了那股浸在骨子裡的壓迫感。
他直覺戚情很不高興,是那種下一秒就會翻臉的不高興。
怎麼了?
彭布腦筋急轉,想不通怎麼就得罪了這位惹不起的主兒。
氣氛繃得像一把拉滿的弓弦,跟隨過來的小警察都不敢吱聲。
他剛想說出準備好的措辭,被擋在後麵的季行覺偏了偏頭,微笑著走出來:“需要戴手銬嗎?”
戚情靜默一瞬,冷冷看他一眼,壓下了凜冽刺人的氣勢。
聽說季行覺和戚情的關係極糟,幾乎是不死不休的狀態。
彭布剛冒出這個念頭,一陣刺骨冷風席卷而來,季行覺微不可查地瑟縮了一下。
他能注意到,是因為這是他要抓捕的嫌疑人,他得隨時防範。
但抱著手站在旁邊,眼風一絲未斜的元帥大人卻活像身上有個雷達,下一秒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往季行覺身上一罩。
帝國元帥的製服外套材質特殊,裹挾著熟悉的體溫和氣息傾蓋過來,舒適得季行覺肩膀一鬆,隨即麻溜地準備脫下外套還回去。
戚情僅著襯衫,在寒風裡巋然不動,垂下眼眸盯著他,淺淡的眸色顯得很冷漠:“你脫下來試試。”
季行覺:“……”
幾個警察:“……”
眾人一時有點糊塗了。
這倆人到底是關係好,還是關係不好?
怎麼元帥大人還會給眼中釘披外套呐?
彭布斟酌了一下,按住手下準備上手銬的舉動,語氣謙和:“手銬就免了,今晚主要是想請季先生回警察局問幾句話,元帥請放心。”
戚情皺皺眉:“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看來元帥並不在意。
彭布暗暗鬆了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季行覺跟他們一起離開。
然後所有人眼睜睜看著戚情低頭挽了挽袖子,抬步走進了等候已久的警方懸浮車。
見沒人動彈,元帥大人頗為不耐:“不走?”
……
直到抵達警察局,在眾人心驚膽戰地偷瞄下,戚情才坐上了姍姍來遲的達梅爾的車上。
戚情離開時沒有說話,隻看了眼季行覺,但這給眾人造成的心理壓力卻極大。
多虧戚情轉悠了這麼一圈,警察局裡的各位都顯得十分親切,至少在不清楚戚情對季行覺到底是什麼態度前,他們會先保持和藹的態度。
“季教授,根據我們的調查,星曆911年5月28日到6月9日,你沒有出現在學校或基地,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季行覺語氣平靜:“在家,那段時間我生病了。”
“有人去探望過你,給你當證人嗎?”
“很遺憾,”季行覺笑了笑,“顯然我不是一個人緣很好的人。”
“聽說季教授在學校的人氣很高,不該學生組團來見你嗎?”
季行覺攤了攤手:“我近兩年沒怎麼帶學生了,也不喜歡被人打擾。”
這個理由勉強合格。
彭布接著問:“你和伊瑟·萊斯特文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老師。”季行覺淡淡道,“伊瑟考入安卡拉大學一年後跳級到大三,進了我的實驗室。”
彭布點點頭,又零零散散地問了幾個問題,話音陡然一轉:“這麼說來,你和伊瑟的關係不錯。”
季行覺斟酌了幾秒:“我很欣賞他的才能。”
彭布點點終端,投影出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