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情的眼神真摯而熱烈,被這樣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季行覺陡然後悔那麼逗戚情。
他居然也有點臉上有點發燙,眼神不自在地飄開,又被戚情摁著腦袋轉回來。
都說出來了,戚情反而坦然了:“聽到了嗎?裝聾作啞的話,我可以說到你聽清楚為止。”
“……聽到了。”
出乎意料的,戚情眼底掠過淡淡笑意,沒有再就這方麵說下去,隻是還是不願意放開季行覺。
季某人太能跑了,他不安心。
“今天在議員長的府邸裡收獲如何?”
提到這個,季行覺就忍不住瞅他兩眼:“你故意去那兒蹲著我的吧,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戚情說:“看到你的第一眼。”
季行覺霎時如遭雷擊。
作為一個頗有自信的科研工作者,他一瞬間有點自我懷疑,愕然地把桌上的戒指撈過來看了眼,簡直難以置信。
經過他的重重升級,戒指的偽裝連安棠這個狡狐和聯盟的安全檢驗都能騙過去了,居然還是逃不過元帥大人的法眼?
難道是出什麼問題了?
戚情猜出他在想什麼,勾著他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繞了繞,凝視著他:“我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一眼認出來。”
季行覺愣了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耳根發著熱,無奈地遮住他的眼睛:“犯規了啊元帥大人,說正事說正事……我在樓上和樓下的書房裡都沒有找到那份資料,但根據安棠的說法,資料就在他們家裡。”
隻不過,今晚這一遭過去,安泓必定增加了家裡的防衛,再想輕鬆潛入就難了。
戚情也不拉開他的手,略微思索了下:“等明天我再帶你過去。”
季行覺被他圈在懷裡,想換個姿勢都難,艱難地往後挪了一下,又被一把按回來,舉手投降:“好吧,不過安泓應該會懷疑你吧。”
“懷疑又如何,”戚情雲淡風輕道
,“我是貴客。”
以現今的情況,聯盟和帝國是不會撕破臉的,更何況戚情還是帝國元帥,就算真做了什麼,隻要沒被抓個現行,議會也不能計較。
“學壞了啊,元帥大人,”季行覺放下手,和顏悅色地和他打商量,“既然已經愉快地決定好了,那能放開我嗎?你看我就在這兒,還需要你幫我拿到那份資料,也跑不到哪兒去。”
戚情回答得非常果決:“不能。”
“……”
他恨不得有什麼能將人變小的東西,把季行覺變得巴掌大,隨時都可以揣在兜裡帶著。
季行覺歎了口氣:“還真是黏人啊,小寶。”
戚情:“……”
戚情當沒聽到這句話,不為所動:“有件事情,我現在問你的話,可以說真話了嗎?”
季行覺再次誠實地回答:“看情況。”
果然還有事在瞞著他。
戚情掃了掃懷裡的人看似柔軟、實則很硬的嘴唇,沒什麼表情地用指尖碾了碾他的唇角,一字一頓地問:“伊瑟是你殺的嗎?”
季行覺停頓了一下,點頭。
“伊瑟是聖教團的人,潛入帝都,在前線膠著時發出假命令,竊取機密泄露基地坐標,逃離帝都時和星盜做戲脫身,”戚情推測出全部,說到後麵,不知為何有些緊繃,“所以你離開帝都,追擊到前線,才會現身在暗星,對嗎?”
雖然半年前到暗星上的並不是自己,但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太過個複雜,季行覺沉默一下,又點了下頭:“對。”
戚情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一想到他掛念於心的人,曾為他跨越星海追擊仇敵,胸口就湧上股酸澀的熱潮。
季行覺也一直在努力想要回到他身邊。
他們之間不是一個人在獨行。
隻是他太嘴硬,又怕傷害到身邊的人,索性一個人扛著滿肩沉重,假裝輕鬆又無情。
季行覺故作輕鬆:“怎麼了元帥大人,後悔在帝都保我這個殺人犯了?”
戚情又碾了碾他的
唇瓣,沒吭聲。
季行覺和聖教團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倘若他上報這件事,順著伊瑟查下去,很可能會牽連到他本身,更何論後來,他一個“尋常的科研人員”能跨越千萬光年去誅殺內賊,聽起來也令人起疑。
他隱瞞這件事很正常。
“季行覺。”
季行覺下意識挺直了腰板,抬頭看戚情:“啊……唔!”
猝不及防地又一個吻落下來,季行覺被戚情搞得有點發蒙,但要拒絕戚情,對他來說是件比看學生的論文還困難的事,遲疑了一下,就被壓在沙發上捧著臉深吻下來。
季行覺感覺戚情好像想吃了他。
他被動陷入這股急速攀升的高溫中,直到倆人睜眼對視時,餘光中同時出現了一個可疑的、圓咕隆咚的東西。
戚情:“……”
季行覺:“……”
兩人齊齊嚇了一跳。
季行覺連忙推開戚情,抹了下唇角,瞅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沙發邊的小機器人,陷入詭異的沉默。
小機器人終於看清了季行覺的臉,開心地撲過來:“mama!”
戚情麵無表情地坐在邊上,語氣冰寒:“你是不是想被拆了。”
小機器人不明白papa怎麼就要拆了它,哭唧唧地撲到季行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