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該思考一下,你追求的是複活路德維希,還是你自己的執念。”
季行覺微笑著禮貌頷首,彬彬有禮地吐出這句話,便跟隨著等待已久的研究員步入了實驗室。
伊瑟的臉色僵硬了會兒,一言不發地坐到中控光腦前,觀察季行覺的身體數據。
檢查速度很快。
伊瑟進來親自將季行覺扶起來,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季行覺近乎誅心的一問,含笑道:“您的身體狀況很不錯。”
季行覺:“很值得高興嗎?”
“當然,”伊瑟道,“曾經您被病痛纏身,我卻無能為力,最希望的就是能看到您恢複健康。”
這句話倒是頗具誠意。
季行覺這回沒有頂回去。
難得不被季行覺反駁,伊瑟有些高興:“上麵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我帶您去用飯。”
季行覺也沒拒絕,跟著他離開了實驗室,乘坐電梯回到了頂層的教堂。
季行覺耳尖一動,敏銳地聽到前方傳來了兩道腳步聲。
伊瑟的步子一頓,微笑著低聲給季行覺介紹:“殿下,是光輝帝國的哈林殿下。”
季行覺故作驚訝:“哈林?原來你逃到這兒來了。”
昨天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聖都,見到季行覺,哈林也不意外,配合地露出震愕的表情:“沒想到昨天闖入教堂的真的是老師。”
他很快又收起震愕的表情,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人:“聖子閣下,我已經脫離皇室了,您不需要再叫我殿下。倒是我的老師季教授,您怎麼也稱呼起殿下了?莫不是聖子大人有見誰都這麼喊的癖好。”
伊瑟淡淡看他一眼:“他不是你的老師,是蘭達帝國的太子殿下。”
哈林挑高了眉,驚詫地望了眼季行覺。
複活計劃在聖教團內部都屬於絕密級彆,哈林雖然和聖教團有合作,但確實不清楚他們複活的到底是誰。
季行覺沒有搭理這倆人的意思,無動於衷地轉向地第三個人:“還有一個人。是誰?”
“啊,”伊瑟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他身上,“也是殿下的熟人呢,光輝帝國的大皇子,奧爾德殿下。”
季行覺皺了皺眉。
伊瑟含笑問:“怎麼樣,哈林閣下,能夠驅策折磨曾經壓你一頭的大哥,是不是很有意思?”
奧爾德安安靜靜地立在哈林身後,臉色蒼白,眼神滯拙。
當著伊瑟,哈林也露出個毫無破綻的愉悅笑容:“還不錯。”
錯身而過的瞬間,季行覺朝哈林偏了偏頭,眨了下眼。
哈林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帶著奧爾德離開。
伊瑟沒怎麼把哈林放到心上,仔細地將季行覺扶進餐廳,輕飄飄地評價一聲:“狗咬狗而已。”
季行覺:“哈林現在和你合作?”
“嗯,”季行覺問了,伊瑟也毫不設防地回答,語氣中透露出冷冰冰的殺意,“哈林知道教皇的秘密,等他透露出來了,他也沒有價值了。”
教皇的秘密。
季行覺在心裡咀嚼了一番這句話,狀似無意地問:“那位很想置我於死地的教皇呢,被你關起來了?”
伊瑟拿過帕子,想為季行覺擦手:“您不必擔心,他不會再對您產生任何威脅了。”
季行覺徑直接過帕子,吐出幾個字:“我想見見他。”
伊瑟皺起了眉。
但他沒有拒絕:“等您的記憶芯片激活後,我就帶您去見他。”
之後的幾天,季行覺每天都得被帶到實驗室裡,做一下身體檢查,再進行模擬激活實驗。
進行模擬實驗的時候,大腦中果然會傳來陣陣痛感。
根據研究員所言,等正式激活的時候,可能會更痛一點。
到第四天,模擬實驗結束的時候,季行覺睜開眼,原本一片漆黑的眼前竟然出現了點點光亮,視線模糊了一陣後,逐漸清晰起來。
見季行覺坐起來了卻沒動,原本在觀察數據的伊瑟立刻衝了進來,緊張地望著季行覺:“殿下,怎麼了?”
伊瑟沒有監測到嗎?
雖然伊瑟總是表現得謙卑溫和,但他骨子裡有多瘋季行覺很清楚。
如果讓伊瑟知道他現在就恢複了視覺,肯定會提高警惕,嚴防死守。
季行覺腦中劃過這個念頭,維持著呆滯的目光,假裝自己依舊瞎著,毫無異色:“沒什麼。”
大概是因為季行覺看不見,伊瑟沒有在季行覺休息的房間裡布置監聽設備,也沒把他身上的東西沒收掉。
——也可能是因為骨子裡的某種偏執作祟,他不願意讓其他任何人在監控中盯著季行覺。
所以這倒方便了季行覺的行動。
當天晚上,哈林就帶著奧爾德鑽進了季行覺的房間。
這兄弟倆同時以一種驚奇的目光望著季行覺,異口同聲叫:“太子殿下?”
季行覺赤腳坐在床邊,微笑著在心裡無聲罵了句臟。
作者有話要說: 一位現·皇子,一位前·皇子與一位前·太子的夜間聚會。
從更新時間上,能看出來,我有多卡文(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