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出皇帝陛下的流言後, 季行覺立刻就找了奧爾德商量。
帝都現在情況不妙,後方又混亂四起,聖教徒傳教蠱惑引起騷亂, 或者在繁榮和平的星球上搞破壞, 人心惶惶的,沒有一個人鎮住是不行的。
奧爾德是最好的人選。
至於他消失的那兩年, 隻需要戚情、皇帝和奧爾德共同編織一個謊言,足以解釋。
聯盟的將領們或者帝國的高層信不信無所謂, 隻要大皇子能活生生地站到他們麵前,就沒人能不認。
而且相比名聲不好的二皇子, 以及直接叛國成通緝犯的三皇子,大皇子有口皆碑,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相信皇帝陛下也會很樂意將這個位置交給奧爾德。
畢竟奧爾德一直是他看重的繼承人。
扯了幾個小時頭發的會議總算終止, 剛還冷笑著與安棠的副將對罵的達梅爾又恢複了彬彬有禮的態度, 在戚情的眼神示意下, 安排聯盟的將領到貴賓休息區。
等人都散了, 戚情才觀察了下奧爾德:“沒問題了?”
季行覺頷首解釋:“老師已經確認過了,奧爾德殿下的身體數值很穩定, 沒有後遺症。”
奧爾德知道回到帝都得麵對些什麼,好在這段時間已經夠他做好心理準備,深吸了口氣, 沉聲道:“元帥, 前線就交給你了。”
季行覺的視線掃過去,一手托著腮,突然笑道:“等殿下一回去,就得改口叫陛下了。”
身份變了,想法會變嗎?
奧爾德猜出他的擔心, 也沒覺得不妥,麵色一肅,言語坦然:“兩位放心,於公,戚元帥是帝國的脊梁,於私,兩位與我有深厚恩情,我會全力穩定住後方,給予前線最大的支持。”
季行覺含笑點點頭:“殿下真是爽快人。”
他當初能和奧爾德結交,也是因為這位皇子殿下性情直爽仁厚,和他那一窩親人不像一家。
倒也不是不信任奧爾德的為人,隻是……身處最危險的戰場中心的,可是他家元帥大人啊。
涉及到戚情,季行覺總會慎之又慎。
他漫不經心地在會議桌下把玩著戚情的手指,被戚情警告性地睇了眼,攥住了手指。
“事不宜遲,殿下即刻出發吧。”戚情的神色毫無異動,淡聲結束了話題,仿佛在桌下將季行覺握得死緊的人不是他。
在見到奧爾德進門的時候,戚情已經通知了手下的親衛,介於奧爾德殿下現在的地位超然,戚情安排了兩個艦隊,派出四名親衛,各令一支艦隊,混淆視聽。
目前知道奧爾德還活著,就隻有剛才在會議室中的人,戚情派人盯視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防止消息外露。
送走了奧爾德,季行覺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靠到戚情身上,困頓地半闔上眼,嘀嘀咕咕:“真是一刻都不得閒。”
坐上基地的自動懸浮車,一上車,季行覺就跟沒骨頭似的,往戚情身上靠,一手摟著他的腰,誇獎道:“我們元帥大人的腰肌摸起來很有力嘛。”
活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富少。
戚情不鹹不淡地睨他一眼。
季行覺吃吃低笑著,非但沒退縮,反而又往他身邊湊了湊。
戚情體溫偏高,靠近了很暖和,還能隱約嗅到清冽如冰雪的氣息。
不過除了他,大概也沒誰能靠元帥大人這麼近了……唔,估計也沒膽。
車內隻有兩人,戚情眼睫半垂,跟小機器人找充電口似的,順勢將季行覺往懷裡一按,低頭靠到他的頸窩間,閉上了眼。
因為連續不斷的戰事帶來的一身疲憊,好似在幾個呼吸間散儘了,季行覺身上有種暖暖的花香,說不清是什麼,戚情很喜歡。
埋頭充了會兒電,他的身子逐漸放鬆下來,微微鬆開季行覺,想說點什麼,就看季行覺捂著嘴,眸底含光,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戚情漂在太空中,不可能像在基地裡時每天盯著季行覺休息,小機器人又是個小廢物蛋,有了mama翻臉不認papa,認季行覺的指令比認戚情的還準,還會合夥騙他。
他皺皺眉,不悅地抬起手,抹了把季行覺眼尾仿佛黯淡了點的淚痣:“又沒睡覺?”
“睡了。”季行覺邊嘴硬,邊又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嗬欠。
戚情掐著他的下頜,冷著臉咬了口這張溜不出幾句實話的嘴。
懸浮車沒能直抵休息區的宿舍,剛從停泊港回到指揮樓附近,就碰上了一個意料之中的人。
安棠。
季行覺望著他的身影,感歎道:“他現在長得格外像每個季度催著我們要研究成果的投資人……”
戚情:“那個投資人本人就是我。”
季行覺差點嗆到,下車前又調戲了他一把,捏著他的下頜笑道:“那我這都半年多沒做過研究了,今晚就獻身一下,希望元帥大人不要斷了我們的資金。”
戚情一臉正直:“嗯。”
季行覺心口激蕩,元帥大人真是可愛死了。
戚情要去指揮樓開個會,季行覺慢悠悠地收回視線,溜達到安棠身旁:“上將久等了。”
安棠也沒什麼不耐,開門見山問:“季教授之前說已經做好了第一代實驗品?”
他挑了挑眉,有些不太相信。
聯盟研究院研究了一年多,都沒能做出最合適的仿生義肢,季行覺幾個月就能搞定?
“請隨我來。”
季行覺領著安棠往實驗室樓走去,順口道:“上將來一趟,火氣還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