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府裡其他人,如今對自己不過是暫時老實。都想著乖覺些把自己伺候好,熬到聖駕離開盛京,自己這個大格格就也要回草原上去了。
到時候王府還是他們的王府,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日子,以後的大管事未必不會再做這買賣,都是一個府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們何必討嫌。
想通了關竅,禾嘉臉色雖難看卻也不再追問,“孟恩,你現在就去賬房走一趟,把她們半年的例錢拿來,除外再多支領一年份例當是補給她們的。”
禾嘉知道沒錢的時候到處騰挪必定會賠進去更多,一兩銀子的虧空說不得就要二兩銀子來補,所以隻單獨補給她們半年的份例銀子,那是欺負她們。
“銀子我隻能給你們補這麼多,再多彆人看了就該眼紅說閒話了。”禾嘉吩咐過孟恩,又轉過頭來跟吉雅她們商量。
“你們回去找一找當票,隻要是找得到的是府裡的東西當出去的,你們送過來,到時候我一起給你們贖回來。贖不回來的,我找東西給你們補。”
這話說出口,幾個格格又噗通一聲跪下了,“大格格這如何使得,您能替我們出頭拿回份例就是天大的恩德了,怎麼好再讓您幫我們贖當。”
“對的,我們當了東西也是自己用了,大格格補了一年的份例給我們,憑我們當了什麼也儘夠了。”
說話的是一直站在吉雅身後的徐格格,她是漢人。原本跟著家裡人來盛京城做生意,卻不想父兄生意敗落沒了法子才把她給賣了。
她是江南女子,容貌雖算不得很出眾但勝在婉約溫柔的氣質,實在跟草原上的姑娘不一樣,剛進王府也受寵過一段時間。
隻不過這樣的寵愛來得快去得更快,烏爾錦噶喇普得了下一件新鮮玩意兒,也就把徐靈扔到腦後去了。
三個格格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搖頭不讓禾嘉給她們贖當,禾嘉又連問了兩邊確定她們不是以退為進就不再勉強,鬆口不去替她們贖當這才讓她們起身坐下。又叫丫鬟端了幾個冰碗來,讓她們邊吃邊等孟恩,自己再順便蹭一碗冰。
盛京的王府前有正殿和後殿寢宮,正殿用作祭祀祭祖後殿和寢宮作為郡王和大妃起居。之後前後四進東西兩院,用作王府其他人起居所用,再往後還有花園馬廄庫房等地。
乍一看地方不小,但其實能給幾個侍妾活動地方十分有限。前麵正殿後殿不是她們能去的地方,東院留給禾嘉和王爺其他子女的院子她們也不能去。
後頭有個花園但也就那麼回事,那麼點地方再好看天天看也早膩了。外人瞧著郡王的女人高床軟枕好吃好喝,其實連王府的門都出不去,說到底也隻是被禁錮在籠中的金絲雀罷了。
禾嘉沒打算難為她們,看著孟恩把少了的份例和補給她們的銀子分彆交到她們手裡,這才說起就剛剛想到的打算。
“按道理說,您幾位都是我的庶母,今天的事本不該等到你們來找我,是我辦事不牢靠忽略了。”
禾嘉心裡盤算了一番,自己在王府的時間肯定不長,烏爾錦噶喇普是個地道的蒙古漢子,王府對他而言就是個落腳的地方,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草原大帳中待得多。
自己在這一回能給她們做主,可等自己也回草原了呢?王府這麼些管事禾嘉不能保證他們能一直老實。
最好的法子還是得從她們中間扶一個起來,甭管是晉位份弄個庶福晉,還是另立一本賬從王帳裡派兩個管事嬤嬤來,都好過讓她們幾個繼續在王府這些根深蒂固的家生子奴才手底下討生活要強。
禾嘉怎麼想的就怎麼跟吉雅幾個說了,“不過這隻是我的想法,行不行要等阿瑪來了問過才行。你們且安心回去,要是這事不成我到時候再想法子安排。”
“謝過大格格恩典,我們三個都是卑賤之人不敢妄想。”
“行了,今日拚著得罪這府裡所有管事都要到我跟前來告狀,一個庶福晉罷了不算多大的事情,我也是替你們儘儘力,要是王爺不肯到時候你們不怨我就好。”
畢竟是在紅旗下活了三十年的人,禾嘉惜命不敢做那些在這個時代看起來離經叛道會毀了自己前途的事,但力所能及可以搭把手的事,總不能就這麼裝聾作啞不管。
跟烏爾錦噶喇普求個庶福晉罷了,隨便找個借口應該能行。到時候她們仨把西院院門一關,每月靠著份例銀子過活,雖不得自由但好歹安穩無憂。
隻是這事禾嘉還沒來得及多想,就有外院的婆子急匆匆過來,生是跑出滿腦袋的汗:“大格格,王爺到了,一起來的還有科爾沁的那日鬆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