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聽不清全部但隱約也聽明白了,那邊有人眼紅自己的燒烤架子和帳篷,想要又不好張嘴,就隻好打罵隨行的奴才撒氣,順道指桑罵槐想著禾嘉主動把東西讓給他們。
禾嘉撐起身子看了一眼,發現那邊還有熟人在,是胤俄和胤祐還有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少年。
打人的是一個年紀看上去跟胤俄差不多,看穿戴與皇子們也差不了多少的少年,這麼遠連臉都看不清,也能感受到那股不講理的跋扈勁。
禾嘉本不想管,但那邊打人的動靜實在太大,禾嘉越不想管腦子裡就越想著,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反正自己如今也是蒙古郡王家的格格,不就替人出個頭嗎?怕個屁啊!
想通了的禾嘉幾乎是從地上蹦起來了,拿過巴雅爾手裡的馬鞭翻身上馬,不過幾息之間都逼近了胤俄一行人。
走近了一看,胤俄正被身邊兩個哈哈珠子死死鉗住不讓他衝上去揍人,打人的那小子看著胤俄那樣反而越發來勁兒,下手的角度刁鑽古怪,轉朝那奴才的臉上和要害抽。
胤祐也氣得臉色鐵青抬手指著還在鞭打奴才的少年怒斥:“保泰你夠了,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在這裡發瘋,你們攔老十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保泰給拉開。”
宮裡是規矩森嚴,但其實主子們也很少無故責罰奴才。一來宮裡人人都想要個好名聲,二來不是個傻子的都懂一個道理,不能把人逼急了哪怕是奴才。
宮裡即便把最低等的常在答應都算上能有多少主子,宮裡的宮女太監和底層蘇拉加起來可不是個小數。隻要有一個有壞心眼子,到時候吃了虧再回頭來責罰,又有什麼用。
有了這樣的覺悟,皇阿哥們對奴才們都算不上不好,即便做錯了事也有宮規擺在那裡,按規矩辦事即可。實在不好用的就退回內務府去,讓他們另挑了能乾懂事的來。
像保泰這樣為了點小事就瘋魔了似的,他們是真沒見過。
跟著保泰出來的奴才和侍衛太知道自己這小主子什麼脾氣,即便是胤祐發了話他們也不敢去攔,反而跪在地上把幾個皇阿哥給攔住了,生怕保泰失了準頭再把鞭子抽到幾個阿哥身上。
胤祐的拳腳功夫實在平平,胤俄年紀小光有一膀子力氣有掙紮不過幾個抱腿的侍衛。跟著胤祐胤俄出來的侍衛想要上前,又怕跟保泰的侍衛打起來再誤傷了主子,一時間竟都沒個辦法。
還是跟著禾嘉過來的巴雅爾一槍挑開纏著胤俄的人,身後幾個壯實的蒙古親衛衝上去直接把保泰的侍衛們全部壓服,這才讓已經把個小太監打得半死的保泰停下來。
少年滿臉戾氣的看向禾嘉像是有話要說,但看著神色冷峻持槍而立的巴雅爾,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誒,說你呢,嘴裡不乾不淨地帶誰呢。”禾嘉不知道保泰是誰,隻知道康熙的兒子裡沒有一個叫這名字的,就更加放心了幾分。
她沒下馬,直接驅馬更加逼近了保泰,“你出來打獵你的奴才給你背著箭難道錯了,你又沒說你要出來吃烤肉,沒帶東西就沒帶,一個爺們怎麼這麼小心眼。”
“還有你剛剛嘴裡不乾不淨說的是我嗎,你敢不敢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我抽爛你這個臭嘴巴。”
保泰在裕親王府習慣了要風得風耀武耀威,現在被一個少女坐在馬上拿馬鞭指著鼻子罵,隻差沒氣得跳起來打人。可惜人剛往前走半步,就被巴雅爾的銀槍給逼了回去。
“爺管教奴才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野丫頭來管,你是哪家的,我勸你少管閒事,得罪錯了人回去有你哭的。你知道我阿瑪是誰嗎,我阿瑪是裕親王!”
裕親王福全是康熙的二哥,保泰又是眾人眼中板上釘釘的裕親王世子,這樣的身份貴重讓他這些年活得比大半皇阿哥還滋潤還舒坦,打殺個奴才罷了,還從未有人因為這種事教訓過自己。
“奴才怎麼了?宮裡的太監份例不夠萬歲爺還親自過問了,難不成你比萬歲爺還金貴,一條人命就這麼不當回事,什麼東西!”
禾嘉沒打算跟這裡的人講平等,她直接把康熙給搬了出來。這世道講究的就是個上行下效,皇上都如同慈父一般寬待身邊的奴才,一個連什麼爵位都沒有的王府阿哥,算個屁啊。
“他不好他真做錯了事,你按你們府裡的規矩罰就是了,可眼下故意磋磨人又被我看見了就是不行。
再說你彆以為你剛剛指桑罵槐我沒聽明白,覺得你是親王府的阿哥了不得是吧,你想要什麼我就得巴巴的捧過來給你是吧,我告訴你我就不!”
禾嘉馬鞭子拿在手裡好幾下都差一點點就甩到保泰臉上去,又及時收了回來,嚇得剛才還惡狠狠的少年這會兒連腿都軟了。
禾嘉帶在身邊的人可比他的侍衛要強壯,保泰是囂張跋扈但不是傻,眼下這個局麵他就是再生氣也不敢跟禾嘉硬剛,反而把自己氣得又是跳腳又是大哭。
“你混賬,我告訴我阿瑪和萬歲爺去,你給我等著。”
“你趕緊的去,我叫禾嘉博爾濟吉特氏的,你彆記錯了。到了萬歲爺跟前,我自有我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