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都紛紛照著仙姑的吩咐做,將噴霧器背在身上,握著噴頭,開始笨拙地在周圍噴灑消毒水
李令皎盯著看了一會兒,又叮囑:“角角落落都要噴灑到,尤其是大家平日裡睡覺吃飯的地方。”
阿桃在旁盯著看,也噴灑出來的消毒水頗有幾分好奇,便直接問:“仙姑這是什麼?”
李令皎說:“消毒水。”
阿桃吸了吸鼻子,嗅著空氣裡那不大好聞的氣味,“這也是消毒的呀。”
仙姑總說,病人接觸過的東西,以及他們活動過的地方,會有病毒殘留,要時時消毒才行。
阿桃全都默默記在了心裡麵,平日裡尤為注意消毒衛生。
看大家逐漸熟練了使用,李令皎就不再盯著了。
看天也逐漸黑了,她就拉著阿桃進到帳篷裡,點了一隻蠟燭,對著光繼續看書。
阿桃在旁邊雙手捧著臉看她,眼神時不時的就往那本書上瞟,求知若渴,偏偏又讀不懂書上寫的東西。
李令皎注意到了阿桃的眼神,微不可覺地彎了彎嘴角,將書翻到了封麵的那一頁,指著字給阿桃看。
“可認識這是什麼字嗎?”
阿桃擰著眉頭看了好半晌,才猶猶豫豫地在那字上虛虛點了一下,遲疑著念出來:“手、生……”
又轉回頭點了點那個“冊”字,有些不大確定地,“仙姑,這好像是個‘冊’字。”
跟蕭先生教給她的字有些不一樣,蕭先生教的“冊”字,上頭是連在一起的。
至於其它的字,阿桃就一點也認不出了。
李令皎笑著糾正了她從右往左讀的讀法,從左往右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點過去,念給她聽:“這六個字念,赤腳醫生手冊。”
“赤、腳、醫、生、手、冊。”阿桃也一個字一個字地點著念,忽然有些訝異地睜大的眼睛,“這個字是醫?”
“是,”李令皎說,“這是一本醫書,這個字便是‘醫治’的‘醫’。”
“不、不是。”
阿桃想要說什麼,又忽然有點兒笨嘴拙舌的,不知該怎麼說好,臉上硬生生憋出點兒焦急之色。
好半晌,她才擠出一句話來:“與蕭先生教我的不一樣。”
李令皎一愣,不禁問她:“蕭伯一教你的是什麼樣的?”
阿桃拿手指沾了點水,在桌麵上寫了起來,筆畫多,她寫的也慢,“是這樣的。”
李令皎低頭一看,是個繁體的“醫”字。
赤腳醫生手冊這幾個字,寫作繁體的就是,赤腳醫生手冊。
阿桃有些忐忑地搓著手指,這個字寫起來複雜,她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寫錯。
怕寫錯了,讓仙姑見了發笑。
卻見仙姑盯著那個字久久沒有說話。
李令皎沉吟片刻,點了點手裡的書頁,問阿桃:“你是覺得學這個字更容易些,還是覺得蕭伯一教你的更容易一些?”
阿桃垂著眉眼,小聲道:“仙姑書上的字寫起來更簡單。”
這是自然的。
當初國家選擇普及簡體字,就是因為簡化字的筆畫較少,結構簡單,易於學習和記憶。在建國之後,為全國的掃盲工作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李令皎繼續問:“若我要教你們都學這種字呢?”
阿桃忍不住又看了李令皎手裡的那本書一眼,眼中是不容忽視的驚喜,“真的嗎,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