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傷口包紮,阿桃是有些基礎知識的。
此前,牛粟為了救仙姑被狼給抓傷了胸口,當時她是看著仙姑如何做的。
她知道,處理這種外傷傷口,必須要保證包紮的東西乾淨無菌,像這樣臟兮兮的布,非但不利於傷口愈合,還有可能造成感染。
果不其然,她低頭一看那人胳膊的傷,邊緣都已經腫的老高,流淌出黃白色的膿液。
“你們這……”阿桃皺起了眉頭。
那人還未察覺有什麼不對,將胳膊舉在阿桃的麵前,一臉的討好之色:“您請!”
阿桃不禁問:“你們就沒覺得傷口有些不對勁嗎?”
那人道:“昨天的時候還疼的特彆厲害,火燒火燎的,像有人拿了烙鐵在烙。今天就覺得沒那麼疼了,就是胳膊沉沉的。”
那肯定的,都感染成這樣了,估計是都已經疼麻木了。
阿桃又掃了一眼其他人的傷口,全都感染發炎了,無一幸免。
她歎了口氣:“你們跟我去見仙姑吧。”
聽到要去見仙姑,大家都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
舉著胳膊的人放下了手,下意識的將傷口朝自己身後擋了擋,訕訕地說:“這就不必了吧……”
他們幾個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在麵對比自己更弱勢的其他病人的時候,全都表現得凶狠,敢爭敢搶;但是麵對強於自己的仙姑,那就像是耗子見了貓,沒來由的情緒。
阿桃也懶得好聲好氣地勸,冷笑一聲,說:“隨你們的意,若是不去,拖延的更厲害了,還能不能保住這條胳膊,那就是另說了。”
“這、怎會如此嚴重?”大家心中一驚,麵露駭然,“連胳膊也有可能保不住嗎?”
這時,從旁路過的人裡,有人發出了一聲冷笑。
“你們是為了仙姑的罰,豈有那麼輕易逃脫的道理,要是老實去仙姑麵前認錯,興許還能保住哩。”
其他的人,也不懂得什麼叫做細菌感染。
隻不過掃了一眼,他們身上那越發猙獰的傷口,就覺得是脫離不開天罰。
想必,如果這幾個因為傷口感染而死,被這些病人們見了,怕也隻會理解為,是不敬仙姑的懲罰。
這種蒙昧的時代,迷信可比科學更能說服彆人。
幾個受傷的人一合計,都覺得這人講的有道理,他們一刻也不敢拖延,全都催促著阿桃:
“快,咱們這就去仙姑那兒!我必須要當麵和仙姑認錯!”
此時,李令皎正指揮著大家燒熱水。
這些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她都已經說過去,生了病之後,不能再喝生水,全都來這邊打熱水喝。
但她發現,燒了熱水之後,沒幾個人過來打熱水喝的,大部分人寧願忍著口渴,還有小部分人會偷偷的自己去打生水喝。
怎麼說話就不聽呢?
李令皎不能理解,正好見符娘就在附近,乾脆叫了符娘過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