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姑,”男人躺在看病的床上,渾身都被綁住了,一雙眼睛瞥這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刀鋒,聲音都在抖,“這、這胳膊我還想要啊,求仙姑手下留情啊!”
李令皎握著手術刀的手,抖得比他更厲害。
他以為她很想動刀子嗎?!
“少說廢話,”阿桃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後背上,提醒道,“你彆亂動,搗亂了仙姑的救治。”
李令皎握著刀柄的手用力收緊了。
這幾個人的傷口都呈現出嚴重的感染,必須要將要腐肉給挖去,然後再用雙氧水衝洗乾淨傷口才行,不然感染加重,說不準真的大半截胳膊都保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自己的語氣放穩,不知是為了說服病患,還是為了說服自己。
“這片肉都已經壞死,必須要挖去,不然會感染到旁邊的好肉,讓他們也跟著爛掉的。”
男人弱弱地點頭,聲音裡止不住的害怕:“可、可是仙姑,活生生挖掉一塊肉,這也太疼了吧?”
阿桃沒有好氣,“你是怕疼,還是怕沒有命?”
說著,她拿著一根粗粗的木棍要往男人的嘴裡塞,準備讓他咬住,怕一會兒疼的受不了會咬傷舌頭。
男人幾乎要哭出來:“就不能不疼嗎?”
“你還挑三揀四上了!”阿桃罵道,將木棍在男人的嘴裡壓住了舌頭,塞嚴實了,然後抬頭看向仙姑,“仙姑,好了。”
李令皎微微頷首。
這是白日,沒有手術燈照明,她隻能借助自然的光源觀察傷口。
傷口有些地方已經呈現出泛著紅的烏黑色,蒙著一層濕漉漉的水光,那是滲透出皮膚組織的膿液。
她一咬牙,狠了狠心,手術刀往傷患處一劃!
此時,不得不慶幸起手術刀的鋒利,輕而易舉就切開了人體肌膚,沒有來得及排出的膿液瞬間溢出。
阿桃眼疾手快,拿起雙氧水便衝了下去,衝了兩下,膿液少了些的,傷口也看得更清晰了。
李令皎便握著手術刀,貼著那腐爛的肌肉,一寸寸地將之削去。
“這是爛蘋果,這是爛蘋果……”
一邊削著腐肉,她一邊在心裡默念。
將眼前的傷口,當做是自家買到的爛蘋果,要用水果刀將壞掉的部分削掉。
念了幾下之後,好像還真的有了催眠的效果,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那傷口,腦子裡似乎也隻剩下了那傷口,需要她一點點的將之清理乾淨。
沒有用麻藥,男人痛的渾身都在抽搐,但是他的身體已經被緊緊綁住,隻有腦袋可以扭動。
木棍撬開了他的牙關,壓著他的舌頭讓他叫喊不出聲,隻能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痛苦呻吟。
一張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畢露,疼得受不了了,就拚命地用後腦勺撞擊床板,發出咚咚的聲響。
疼!
他是真的疼!
這個疼痛,比受傷的那一瞬間,還要疼上數倍不止。
但是,無論他如何的掙紮呻吟。
仙姑都沒有停下割肉的動作,閃爍著寒芒的鋒利手術刀,被她握在手心裡,一下一下地削去腐肉。
被削下來的腐肉堆在一旁,散發著腥臭味。
其他人有些受不了這個殘忍血腥的一幕,但是又克製不住內心那份獵奇的天性,不遠不近地站著圍觀,不敢直視,隻敢斜著眼睛去乜。
仙姑居然是在割人肉!
那麼個青壯男人,像是一頭待宰的活豬似得,被綁在那兒,怎麼掙紮都逃不過,被一片一片的將肉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