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之後，季臨還是不忘將大衣披在淩昭的肩膀上，然後一聲不吭，握緊淩昭的手，強勢地與她十指相扣。
淩昭低著頭跟著他進了電梯。
兩人交握在一起的地方微微濕潤，是她手心出的汗。
季臨微微蹙眉，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剛走出電梯，淩昭忽然停下腳步，他反手握了一下季臨的手，指尖冰涼。
“季臨，我想，我還是在這裡說清楚吧。”淩昭的聲音很低，仿佛低到了塵埃裡。
難以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要說出來。
她喜歡季臨，不能繼續騙他了。
剛才在車上，她不希望在那種氛圍下讓季臨戳穿自己，也想讓季臨和自己都冷靜下來。
到了這裡，兩人都足夠冷靜了。
也沒有進屋的必要了。
季臨將她整個手全都攥進手心裡，感受到她指尖的冰涼，他的呼吸一沉，“有什麼話進屋再說。”
他帶著淩昭走到門口，他一手牽淩昭，一手拿淩昭回來時背著的帆布包，騰不出手來，“你按一下密碼。”
淩昭微愣，睫毛顫動著，卻也還是不敢抬頭看他，“是什麼？”
“你生日。”
淩昭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低著頭深吸一口氣，眼眶微微濕潤。
門打開之後，季臨牽著她進屋。
屋裡的暖氣在回來的途中季臨已經遠程打開了。
屋內溫暖如春，淩昭的心卻一片寒涼。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季臨轉身要走。
淩昭卻忽然抓緊他的衣袖，“季臨，我有話對你說。”
季臨轉過身來，垂眸看著淩昭，她緊咬著下唇，柔軟的嫩肉都快被她咬破了。
“彆咬。”季臨伸出手按住她的下唇，拇指緊貼著柔嫩的唇瓣。
淩昭急忙撇開頭，後退一步。
垂在身側的手攥住又鬆開，再攥住，再鬆開。
像極了她此刻急劇收縮的心臟。
她呼出一口氣，眼眶越發濕潤，“季臨，有件事我不想再瞞著你了。”
季臨眼底閃過一絲光，冷靜得可怕，“什麼事？”
從下車到現在，淩昭始終低著頭，不敢麵對季臨。
不敢麵對知道真相後，季臨會怎麼看她？
是厭惡還是惡心？
還是勃然大怒？
這會兒，她緩緩抬頭看向季臨。
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任何掙紮的神色，隻有一片近乎是死寂一般的平靜，和強忍著情緒而微紅的眼眶。
季臨呼吸一窒。
淩昭的嘴角無聲地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其實，我是女的。”
季臨眼底深處仿佛有風暴在洶湧，他低沉地問道：“什麼意思？”
他攥了攥手指，強忍著過去抱住她的衝動。
“我不信。”
淩昭又要去咬下唇，季臨心疼得發緊，也全然忘記自己在強忍著什麼，伸出手再次壓住她的下唇，“我說了彆咬。”
“你轉過身去。”淩昭撇開頭的同時，手指按在外套的紐扣上。
季臨呼吸陡然一沉。
淩昭見他無動於衷，“你不轉身，就閉上眼睛，我把真相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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