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縣長,騰書記真的出事了?”鄭德海忐忑地問道。
“你說呢?”尚可眼裡閃過一絲煩躁,“你都聽到消息了,還來問我?”
“尚縣長,我這不是怕外麵亂傳嘛,茲事體大,所以我想著跟你問問。”鄭德海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如果說騰達出事後現在誰最害怕,那此刻非鄭德海莫屬,他前兩天可是才通過尚可牽線搭橋給騰達送了一副價值百萬的書法作品,這要是上麵一查,他還不得完犢子?騰達這麼大的領導省裡說動就動,他一個小小的副處算個屁。
鄭德海這次是真的害怕了,賀小梅那檔子事才剛壓下去,這一轉眼騰達就出事了,那賀小梅的事會不會又出現變故?其次,他送給騰達的那幅書法,會不會也因為騰達的案子被牽扯出來?
無論是哪一件,鄭德海都知道自己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鄭德海在聽說騰達出事的消息後,火急火
燎來找尚可。
眼下尚可是鄭德海能抓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但尚可這會也煩著,哪有心思理會鄭德海,麵對鄭德海的提問,尚可一臉不耐煩:“老鄭,外麵傳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你心裡應該有數,有必要多此一舉來問我嗎?”
尚可的反應讓鄭德海微微一怔,他看出來,尚可似乎也在害怕,沒有了往日不可一世的姿態,麵對騰達出事的消息,饒是背景深厚的尚可也在發怵。
見尚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鄭德海悻悻離開,回到自己辦公室後,鄭德海越想越不安,騰達出事,那賀小梅的事肯定是壓不住的,一旦市裡的調查組又下來……鄭德海想到這種可能,心裡一陣陣發慌。
在辦公室裡煩躁地走來走去,鄭德海看了下時間,已經到飯點,不由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準備先回家一趟,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做一些壞的打算。
喬梁這時也剛要去食堂吃午飯,在走廊上碰到鄭德海,喬梁喲了一聲,笑眯眯叫住鄭德海:“鄭縣長,去哪呢?”
鄭德海嘴角一抽,不想理會喬梁,快步離去,喬梁見狀,卻沒打算放過對方,衝著鄭德海的背影喊了一句:“鄭縣長,你跑啥呢,我前兩天我才說過一句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鄭縣長還記得嗎?”
鄭德海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腳步卻是愈發快了,轉眼間就下了樓梯。
嗬嗬,這個鄭德海怕是快嚇壞了。喬梁咧嘴笑了起來,他此刻的心情可謂是好得不能再好,從剛剛聽到騰達出事消息時的震驚,到後麵的興奮,喬梁的心情就跟八月酷暑天裡吃了根冰棍那般舒爽,不是他幸災樂禍,而是他打心眼裡覺得騰達那種道貌岸然的乾部,根本不適合呆在領導崗位上,這樣的人早就該查了。
到了食堂,喬梁碰到了來吃飯的丁曉雲,眨眨眼道:“丁書記,你剛剛去哪了,我去你辦公室找不到你。”
“我出去了一趟,剛回來。”丁曉雲看著喬梁笑道,“喬縣長的心情好像很不錯嘛。”
“丁書記的心情不也很好?”喬梁跟著笑。
“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丁曉雲抿嘴一笑,指著外麵的天,“你看,之前烏雲密布,下了幾天雨,今天突然晴天了。”
“好像還真是。”喬梁點了點頭,丁曉雲的這個比喻很應景,騰達的落馬對於西州而言,是翻開嶄新曆史的一天。
兩人打了飯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喬梁突然道:“丁書記,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去市裡一趟。”
“嗯?”丁曉雲疑惑地看著喬梁。
“丁書記,關於賀小梅的事,我們應該再去找蕭市長彙報一下,我覺得還是由市裡的調查組下來調查更合適。”
“你說的有道理。”丁曉雲點點頭,道,“正好市裡也通知下來,明天要召開全市乾部大會,咱們下午就提前過去。”
“好。”喬梁點頭,道,“聽說明天的大會,廖書記要親自到場。”
“應該是,通知都下來了,廖書記肯定是會來的,前有王世寬,後有騰達,咱們西州接連有重要乾部落馬,在省裡看來,西州的體製生態是存在很大問題的。”丁曉雲一臉嚴肅。
喬梁聞言點頭,老廖同誌要下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一麵,雖然騰達出事跟自己沒關係,但喬梁心裡卻是跟著激動不已,甚至喬梁隱隱感覺,騰達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或許跟當前的鬥爭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