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劉廣安入住的這家五星級酒店,他們沒那麼多辦案經費,住不起。
一行人帶著劉廣安從房間裡離開,趙宏元看著劉廣安的著裝,突然感覺哪裡不對勁,突地問道:“劉董似乎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專程在等我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劉廣安笑了笑,“我在京城折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想有人早就忍不住了吧?他派人來抓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聽到劉廣安的話,趙宏元皺了皺眉頭,雖然劉廣安這個解釋貌似合理,但還是有些牽強,不過除非是自己這邊泄密了,否則劉廣安不可能提前知道,但自己這邊在開始行動的時候就要求所有隊員把手機上交了,似乎沒有泄密的可能,趙宏元如此想著,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惑。
清晨,當太陽爬上雲頭時,趙宏元一行已經早早起床,帶著劉廣安吃過早飯後,一行人便前往機場,早上八點多有一班從京城飛往金城的航班,約莫中午11點多的時候,他們就能抵達金城。
金城,省大院。
廖穀鋒在處理了一會公務後,便先後見了省府主要領導和省裡分管黨群的副書記,兩人一前一後來見廖穀鋒
,談的都是西州的事情,西州這段時間接連出問題,而且是大問題,毫無疑問,省裡邊的領導都是高度關注的。
出問題後如何解決問題?關鍵還是在班子成員的配備問題上,隻有牢牢抓住乾部選拔關,嚴把乾部考核,才能確保西州市不會出現第二個騰達,才能確保西州市走在正確的發展軌道上。
所以省府那位主要領導和分管黨群的副書記先後來找廖穀鋒,談的都是乾部選拔和任命的問題,而兩人提出的人選,正是昨天劉昌興給廖穀鋒的那份名單。
兩人並不是要幫劉昌興,而是劉昌興挑出來的那兩個人選,恰恰都是他們各自倚重的乾將,秉著把自己人提拔到重要崗位上去鍛煉的心態,他們對劉昌興的這份名單是支持的,來找廖穀鋒,也是為了這事。
所以說,劉昌興精挑細選送到廖穀鋒案桌上的兩個人選是飽含深意的,而廖穀鋒同樣也看穿了這一點,所以在昨天下午看到這份名單時,廖穀鋒意味深長地看著劉昌興。
廖穀鋒不知道劉昌興是不是同這兩位保持著什麼默契,但麵對這種局麵,廖穀鋒也不好太過強硬,而是采取了拖字訣,以需要充分考察為由,將西州市的班子調整問題暫時擱置。
應付完兩人已經快12點,廖穀鋒長出了一口氣,碰到這種情況,廖穀鋒也是頗為頭疼,他是一把手沒錯,但也得充分考慮其他班子成員的意見,否則那幾人聯手起來是能把他架空的,儘管這種局麵出現的可能性不大,但廖穀鋒卻不得不考慮適當的妥協。
到了這時候,廖穀鋒也不得不承認劉昌興是個難纏的對手,同時,劉昌興在省內深耕二十幾年,其人脈和各種盤根錯節的關係也遠超廖穀鋒的想象。
看了下時間,已經到了飯點,廖穀鋒將工作人員喊進來,讓對方從食堂訂一份午餐送上來,廖穀鋒中午打算在辦公室裡吃,對他來說,這都快成了常態了。
午飯很快送了上來,廖穀鋒拿起筷子正要吃,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廖穀鋒看了下號碼,見是孫澤中打來的,直接接通。
“廖書記,出事了,從機場押送劉廣安回來的車子出車禍了,目前劉廣安生死未卜。”電話那頭,孫澤中急切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說什麼?”廖穀鋒倏地站了起來,帶著震驚的神情,“怎麼會出這種事?”
“這誰也沒有想到。”孫澤中苦笑,隨即道,“我現在馬上就趕往現場,聽底下的人彙報,目前劉廣安還有生命體征,救護車已經在趕去的路上了。”
“但凡有一絲失望,都要全力搶救,絕對不能讓他死了。”廖穀鋒幾乎是拍著桌子吼道。
這麼多年來,廖穀鋒罕見失態。
“您放心,我明白。”孫澤中連連點頭,現在就連他都有些發懵,有些無顏麵對廖穀鋒,這是廖穀鋒親手交給他的任務,還反複叮囑,但最後卻又搞砸了,如果劉廣安死了……
孫澤中頭皮陣陣發麻,不敢往下想由此帶來的嚴重後果。
“你趕到現場,有什麼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廖穀鋒沉著臉,儘管心裡憋著一股火,但他也知道這時候責怪孫澤中沒用。
兩人通完電話,廖穀鋒食欲全無,緩緩坐在沙發上,身體往後一靠,深邃而
深沉的目光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劉昌興辦公室。
今天中午,劉昌興沒有回去,他的辦公桌上開了一瓶紅酒,此刻的劉昌興,默默站在窗前,遙望著機場方向,嘴裡低聲輕吟著,而後將手中的紅酒慢慢倒在窗台上,仿佛在祭奠,又仿佛在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