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雄寶不以為然道,“喬市長,作為一名領導乾部,也許我這麼說不合適,但如果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市民,那我這麼評價這些人,一點都沒錯。”
喬梁幽幽地看著林雄寶,“雄寶同誌,你也知道自己是一名是領導啊?”
林雄寶明顯有些情緒,“喬市長,就算我是一名領導乾部,但我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情緒,這些人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上次就來鬨過一次,我已經很明確地跟他們說了,他們投資產生的損失,要自行承擔後果,都是成年人,因為自己的貪婪造成損失,就要來找市裡要說法,這是什麼邏輯?又不是市裡讓他們投資的。”
喬梁看著林雄寶,“雄寶同誌,你這個觀點我並不反對,但我聽說勝元金融投資的這個案子,涉嫌巨額金融詐騙,被騙群眾的心情,我們應該予以理解,而作為市裡的領導,我們掌握權力,是不是也應該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忙解決問題,而不是火上澆油,雄寶同誌讓市局抓人,隻會激發事態。”
林雄寶反駁道,“喬市長,我不這麼認為,這些刁民根本無法溝通,上次我好言相勸,您瞧瞧,有用嗎?他們這次又過來了,而且這幫人是有幾個人在挑頭組織的,不抓人的話,這些人絕對還會鬨事,我認為抓人沒錯。”
喬梁輕敲了敲桌子,“雄寶同誌,你的做法我不讚同,首先,這些被騙群眾如果有無理訴求,那我肯定不支持,但抓人解決不了問題,其次,我認為根子在勝元金融投資公司的這個案子上,雄寶同誌,你是分管金融的副市長,不知道這個案子目前有什麼進展?”
林雄寶聳了聳肩,“喬市長,我雖然是分管的副市長,但我也就比您早兩個月上任,這個案子發生的時候,我還沒上任呢,所以這並不是我在任時發生的案子,上一任留下的爛攤子,沒來由讓我收拾嘛,還有,案子具體是由市局經偵部門在辦,這也不是我具體分管的嘛,喬市長要問案子,應該找市局負責經辦的人才對。”
聽到林雄寶的話,喬梁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家夥竟然這麼回答自己!
深深看了林雄寶一眼,喬梁有意提高了音調,“雄寶同誌,我再次強調下我的看法,第一,抓人解決不了問題;第二,不管這個案子是不是你任上發生的,但你現在是分管領導,你必須擔起這個責任,新官要理舊賬。”
林雄寶搖頭道,“喬市長,很抱歉,我不認同您的說法,我認為抓人沒問題,其次,喬市長如果堅持認為我得擔起這個責任,那對不起,我擔不起這個責任,這不是我任上發生的事,沒理由讓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我也滿足不了這些被騙群眾的訴求。”
林雄寶說完,直接站起身,“喬市長還有彆的事嗎?如果沒其他事,我那邊還有一堆事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
林雄寶說完,靜靜地看著喬梁,見喬梁沒說話,林雄寶立刻又道,“喬市長,那我先回去忙了。”
說完這話,林雄寶沒等喬梁答複,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林雄寶離去的背影,喬梁眼裡閃過一絲陰霾,這個林雄寶的反應,完全出乎喬梁的意料,一個普通的分管副市長竟然敢直接給他這麼一個硬釘子,絲毫沒考慮他這個市長的麵子,林雄寶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特麼的,這是當我這個新來的市長是外來戶,覺得我好欺負嗎?”喬梁神色陰冷,林雄寶作為一個連班子領導都不是的副市長,就敢這麼硬頂他,直接拒絕他這個市長的要求,這麼下去,他這個市長的威望何在?
此時,喬梁又想起副市長兼市局局長嚴進清,之前對方反對常務副局長的任免,同樣也直接甩臉走人,這讓喬梁陡然意識到,如果他不能樹立起威望,那像剛剛這樣的事,林雄寶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而背後,或許是有人故意要這麼試探他,並且趁他立足未穩的時候,一點點打擊他的威望。
就在喬梁暗自惱火時,市紀律部門書記辦公室,市紀律部門一把手張江蘭正聽著下屬的彙報,眉頭微擰。
一旁,張江蘭的下屬見張江蘭沒說話,又道,“張書記,勝元金融的這個案子,如果不處理好,怕是還會激起更大的事端,太多人被騙得傾家蕩產,很多人一輩子的積蓄都沒了。”
張江蘭皺著眉頭,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直接處理這個事的,是市裡的分管副市長,而負責立案的,則是市局的經偵部門,按說這不關他們紀律部門的事,而張江蘭之所以會關注這個事,是因為上麵轉交了一些線索下來,省紀律部門收到大量檢舉信,勝元金融的案子,有人檢舉市、區兩級主管部門的一些乾部涉嫌其中,為此,省紀律部門責成市紀律部門深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