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文苦笑,“孫書記,我知道您說得對,但伍總那邊一點消息也傳不出來,我心裡邊實在是沒底。”
孫仕銘咂咂嘴,“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怕個屁。”
徐長文嘴角抽了抽,孫仕銘總是安慰他放寬心,但他又如何能真正放下心來,伍長榮可是他幫忙藏匿和逃跑的,雖說這是孫仕銘的指示,但他畢竟是負責執行的人,事情要是被查出來,他得把牢底坐穿。
孫仕銘繼續道,“你把專案組那邊盯緊了,然後該乾嘛乾嘛,就跟平時一樣,其餘的不用操太多心。”
說這話的時候,孫仕銘目光飄忽,現在的他,內心充滿了無力感,他甚至沒有太多心情安慰徐長文,因為他自個的心態也好不到哪去,但他卻不能在徐長文麵前露怯,否則隻會讓徐長文更加惶恐不安,而對於伍家在林山的一些事,孫仕銘現在不得不親自下場去幫伍家擦屁股,專案組那邊,孫仕銘必須想方設法給他們製造調查的阻力。
也不知道羅鴻景那邊的計劃進行得如何了?孫仕銘思緒跳躍,突然就想到了羅鴻景那,他這幾天沒打電話跟羅鴻景試探情況,怕羅鴻景會覺得他沉不住氣,但孫仕銘心裡沒底,畢竟羅鴻景要在紀律部門眼皮底下將伍長榮給處理掉,這事的難度不知道得有多大。
不過羅鴻景既然敢提出這個計劃,或許是有什麼辦法吧。孫仕銘隻能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而且這件事是在瞞著伍偉雄的情況下實施,事情真要成了,還得麵臨一個歇斯底裡的伍偉雄,到時候如何安撫伍偉雄也是一件麻煩事……唉,後麵的破事兒還多得很,孫仕銘想想都覺得頭大。
就在孫仕銘走神的時候,明顯想問什麼事的徐長文,在幾次欲言又止的情況下終於忍不住問道,“孫書記,有個事不知道該不該問?”
孫仕銘撇了撇嘴,“你既然都開口了,那不就是想問嗎?”
徐長文乾笑了一下,道,“孫書記,我聽說紀律部門好像在查笵正揚書記的秘書。”
孫仕銘愣了愣,旋即輕斥道,“胡說八道,你聽誰說的?”
徐長文臉色不自然道,“這不是有風聲傳出來了嘛。”
孫仕銘輕拍了拍桌子,“不要老是聽風就是雨,一聽彆人說點什麼就把自個給嚇著了,你有那瞎打聽的功夫不如多乾點正事。”
孫仕銘說著,臉色不好看地又哼了一聲,“再說了,黃秘書已經跟著笵書記調到華江省去了,你倒是跟我說說,咱們省紀律部門的人怎麼查他?”
徐長文小心地看了孫仕銘一眼,“孫書記,這不聽說是在查黃秘書的家人嘛,黃秘書的家人並沒在體製裡麵工作,紀律部門的人查他的家人,那肯定是衝著黃秘書去的啊,說不定……說不定還有可能是衝著笵書記去的呢。”
孫仕銘臉色一沉,瞪著徐長文道,“越說越沒譜,我看你這幾天神經兮兮,把自個都快嚇得魔怔了。行了,彆老是在我這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老話說得好,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真出了啥事,那也是我先倒黴,你擔心個啥。”
徐長文嘀咕道,“孫書記您要是倒黴了,那我也落不著好啊。”
孫仕銘無語地看著徐長文,特麼的,這家夥不會開導人也就算了,還淨添堵。
徐長文似乎也知道自己這會有點礙孫仕銘的眼,陪笑道,“孫書記,您先忙,我就不打擾您了,對了,那黃秘書的事,孫書記您可得打聽打聽,彆不當回事啊。”
徐長文說完,見孫仕銘又朝他瞪眼,趕緊手腳麻利地先行離開。
看著徐長文灰溜溜離去的背影,孫仕銘臉色逐漸沉下來,關於笵正揚秘書黃文堂的一些風聲,孫仕銘已經聽說了,畢竟東林省體製內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尤其是涉及到黃文堂這麼一個敏感人物,他又怎麼會沒聽說呢,但現在事情才剛發生,很多人都還摸不清情況,這時候瞎緊張沒啥用,誰知道會不會是虛驚一場。
心裡想歸想,孫仕銘多少還是被剛剛徐長文的話給影響了,默默坐了一會,歎息了一聲,朝門口看了看,確認門是關上的,拿出手機給羅鴻景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