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進忙點頭出去了。
然後尚可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這才接通電話:“舅舅。”
電話是劉昌興打來的。
此時劉昌興坐在辦公室裡吸著煙,臉上帶著莫名的神()色:“小可,今天的日報看了嗎。”
“舅舅,我看了。”尚可如實回答,心裡很不舒服,他猜到舅舅要說的可能跟那篇扶貧報道有關。
“小可,喬梁才到涼北交流掛職不久,就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你怎麼想的?”劉昌興幽幽道。
“舅舅,我……”尚可一下語塞,要讓他承認喬梁有能力,尚可一萬個不願意,但他又猜不透舅舅這麼問他的用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小可,你知道嗎,今天日報關於你們涼北的這篇扶貧報道,上了這一期省裡的內參了,廖書記做了親筆批示,寫了這樣一句話:知恥後勇,迎頭趕上,爭當扶貧典範。”劉昌興道。
“啊?”尚可這下真呆住了,報道上了省裡的內參,而且廖穀鋒還做了親筆批示,靠,怎麼會這樣?
短暫的震驚過後,尚可心裡湧出了濃濃的嫉妒和羨慕之心,姓喬的何德何能,為什麼好運氣老是落到對方頭上?
“最新一期的內參馬上就發下去了,估計你很快也就看到了。”劉昌興邊說邊又拿出一根煙點了起來,“小可,不能這樣下去了,喬梁在你眼皮底下搞得風生水起,你這個縣長似乎毫無作為。”
尚可臉色一下漲得通紅,沒想到舅舅會對他說這樣的話,須知舅舅一向疼愛他,不舍得對他說半句重話,眼下這樣的話,在尚可聽來,已經是舅舅對他極大的不滿。
“舅舅,我讓姓喬的分管扶貧,本來是故意刁難他的,畢竟扶貧工作不好做,哪裡想到他能搞得風生水起。”尚可說著,又滿是不服,“這也不是姓喬的有能力,而是來自他背後老領導和江州正泰集團的支持,不然他哪有本事這麼快做出成績。”
“甭管他背後有什麼支持,人家做出來的成績實實在在的擺在了這。”劉昌興輕哼了一聲,“小可,你不要老是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總以為自己比彆人優秀,你要老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早晚摔個大跟頭。”
“舅舅,我知道了。”尚可唯唯諾諾應著,不敢反駁,今天舅舅以這樣批評的姿態跟他說話,讓尚可心裡發怵。
害怕歸害怕,尚可還是很不解:“舅舅,你為何如此關注喬梁?他這樣一個普通的副處級乾部,按說不應該入得了你的眼才是。”
“小可,你不懂。”劉昌興輕歎了口氣,“我心裡很不踏實,總有點不詳的預感,特彆是最近,這種感覺更加強烈,而這感覺……似乎……又跟喬梁有關。”
“跟喬梁有關?”尚可納悶了,“舅舅,這能跟姓喬的有什麼關係?他一個副處級乾部,還能對您這掌管一省組織人事的省乾部產生什麼威脅嗎?”
“你不明白,喬梁和……算了,和你說多了也沒用,你隻要記住,不能再讓喬梁這麼搞下去了,你這個縣長必須行動起來,給喬梁施加壓力,最好是讓他在涼北縣難以立足,你不能讓他在涼北縣這樣舒舒服服乾下去,而且還做出了成績。”劉昌興叮囑道。
“好,舅舅,我明白了。”尚可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會,劉昌興又對尚可細細交代一番,這才掛掉電話。
結束通話,劉昌興坐在辦公室裡默默吸著煙,想了想,又給騰達去了一個電話。
尚可這邊,接完舅舅的電話後,尚可臉色變得愈發難看,原本就因為今天西北日報那篇報道而動怒的他,此刻愈發惱火,臉色都猙獰了起來。
“尼瑪,都是喬梁,都是姓喬的。”尚可氣得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他把今天自己被舅舅批評也歸罪於喬梁身上,對喬梁愈發恨得咬牙切齒。
“不能讓喬梁這麼搞下去,那得怎麼辦?”尚可眼睛眯了起來,想著喬梁之所以能這麼快做出成績,除了來自江東的支持,縣裡麵也有喬梁的支持者,這也是一大原因。
沉思片刻,尚可拿出內線電話,讓趙洪進請周誌龍過來一趟。
約莫五六分鐘的功夫,周誌龍來到了尚可的辦公室。
“尚縣長,你找我。”周誌龍一進門,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尼瑪,這老狐狸!尚可看著周誌龍的笑臉,心裡暗暗咒罵了一句,不過臉上還是擠出了笑臉,“誌龍縣長來啦,快坐。”
“尚縣長,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周誌龍看著尚可笑,心裡沒來由有點不踏實。
“誌龍縣長先坐,咱們慢慢聊。”尚可嗬嗬一笑。
周誌龍聞言坐下,心裡更加困惑,不知道尚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