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偷懶好像不成了。不,等等,耐心一點,再講一遍,沒準墨鬥反應過來需要時間呢?
為了自己不用上手,沈樂耐著性子,再講了一遍。
眼看著墨鬥還沒反應,他索性把墨鬥往桌上一放,自己拿了另外一個木球,再抽一支鉛筆,開始一筆筆往上畫。
畫個頂點,沿著球體往下畫弧線,再畫弧線,畫到兩條弧線相交。求出南北極,在南極點畫幾條線,把球體約略等分;
再把經線往下延伸,把經線平分成幾等分,畫緯線……
如此不抬頭地畫了半個小時,終於大概、可能、約略相等地,把木球給畫好了。
至於精度啥的,就不用想了,後期鑽孔的時候再調整吧……
嗯,照這樣接著乾活,應該還是湊合著做出鬼工球的。沈樂給自己點了個讚,扭頭,看向墨鬥方向——
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鉛墜朝天豎起,頂著一顆小小的木球,穩穩當當。木球上,經線、緯線,曆曆分明,每根線條都乾乾淨淨,利利索索。
相比之下,他這個用鉛筆畫的,描來描去,不斷塗改,線條歪七扭八、重疊肮臟的玩意兒,簡直就是拉煤的驢子,站在一匹汗血寶馬麵前。
沈樂:T_T
你肯乾活你說一聲啊!
你說一聲啊!
哦,你不會說話。那你用鉛墜敲一敲,或者,用你那底座磕一下桌麵,給我提個醒?
無論如何,木球都畫好了點位,不能浪費。
沈樂把木球固定在木工夾上,左手按穩了木工夾,右手拿起鋼筆形狀的電鑽,選了最細的一根鑽頭換上:
“滋……”
鑽頭快速旋動,往裡深入,木屑雪花一樣湧出鑽孔。
沈樂屏住呼吸,穩住電鑽,讓細細的、筆尖一樣的鑽頭,貼著預先畫好的弧線走了一圈。
一圈下來,就看見木球表麵,被用鑽頭畫出了一個完美的,微微凹下的圓圈……
在這個圓形的基礎上,再往下鑽,往內鑽。鑽出一個圓形的平麵,摳掉一個小小的圓柱體,卸下鑽頭,換刀:
“嗯,果然隻有磨刀片能擔此重任……”
磨刀片,顧名思義,是用來打磨刻刀的工具。在鑽頭頂上,連接一個小小的圓盤,圓盤兩邊,都格外堅硬粗糙。
以前沒有這種圓盤形的磨刀片,就隻能把很薄的直刃側過來,一點點往裡切;
現在有了磨刀片,把磨刀片按在圓柱體最底部,貼著它的邊緣,讓刀片飛快轉動,自然就能往裡切削: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傘刃微微移動,木屑飛濺,木球的內層和外層,自然而然就分離了開來。沈
樂控製著刀片的方向,貼著圓柱體邊緣,轉一圈、再轉一圈、再轉一圈。眼看切得越來越深,這樣四周切上一輪,裡麵那個木球就可以轉動……
“哎呀!”
要命!
外麵的殼子削穿了!
這個鬼工球,第一步就失敗了……
我的手真是太笨了!
沈樂垂頭喪氣,哀歎了一下自己的雕刻功力,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