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吒沉默了，鄭吒的問題成功的問住了他。
當然他不是給鄭吒的問題困在了道德與道路的糾結，困在了天人交戰之中。
他正在思考什麼叫做‘臟了手和臟了心。’
這種問題有些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當然，他的知識盲區之廣泛，洪荒大陸看的都要流淚。
“那我換一種比較簡單的說法，你願意為了自己的複仇而犧牲無辜的人嗎？就好比你和這個營地的人，你們之間無冤無仇，如果不是這一次的意外，你們連見麵都不會見到，為了你的複仇，你會殺了他們換取力量嗎？”
複吒升華的臨聖之道就是【複仇】，他的力量來源就是仇恨。
“我又沒有毛病，我乾嘛要殺他們？和我有仇的是那個混蛋，我當然不能讓自己也變成一個混蛋！為了殺死一個混蛋再創造第二個混蛋，那不是白殺了嗎？”
複仇為道路的複吒並沒有瘋魔，沒有不顧一切找幕後黑手拚命，更沒有做出獻祭一整個世界來提升自己的實力這種事情。
首先肯定是吳傑他們不讓，複吒今天敢這麼乾，都不用明天，動手的下一秒就被吳傑摁在地上抽了。就算鄭吒回來了，吳傑真想教育熊孩子也不是沒有辦法。更何況鄭吒都回來了，複吒更不可能隨便發瘋，吳傑還有跟著張恒一起發癲的時候，鄭吒的精神狀態可是一直都很穩定。
——他想不穩定也不行，隊伍裡的行為藝術家太多了，需要一個站出來當san值承重柱的。
況且複吒想的也很清楚，他複仇，是為了終結他和自己的仇人之間的因果，是為了呼出自己胸中的那股不平之氣。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要去傷害其他人？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複吒倒還沒有偉大到要去結束世間一切仇恨的程度，也沒有發出【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願。他隻是本能的認為自己的事情就不應該牽扯到其他人，如果為了解決自己的仇恨因果，從而產生更多的因果，那不是很麻煩嗎？
今天我為了殺一個仇人而製造了十個跟我有仇的人，然後這十個人再去製造一百個跟他們有仇的人.如此往複，還有完沒完了？
複仇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牽扯無辜的人進來！
在聽到複吒怎麼說，鄭吒緊接著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完成複仇後要乾什麼？”
“那都不知道是啥時候事了，我想那些乾什麼？”複吒無奈，但奈何胳膊擰不過挖掘機，他不想聊難道還能跑嗎？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他和鄭吒切開。
“我沒資格對你的道路指指點點，但作為伱的朋友，我希望你複仇是為了證道，但證道不是為了複仇。”
複吒開始認真的思考這段話，複仇是為了貫徹自己內心的道路，但是貫徹內心的道路卻不能是為了複仇。
這和【將軍抽車】和【抽車將軍】一樣，顛倒一下話中的詞彙，意思就截然不同了。鄭吒很擔心複吒以這種心態發展下去，真的會把自己變成一台複仇的工具，這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