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老猿,你們帶胖子去旁邊稍作歇息,他今日也著實辛苦了。我留在此處,守著柳俊。”姚廣孝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好嘞,姚老大,你也小心些。”三人並未多言,彼此間的心照不宣讓他們迅速做出了決定。
大戰之後,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衣衫略顯淩亂,身上或輕或重的暗傷正隱隱作痛,急需找個安靜的地方調養一番。
與此同時,陳副將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年邁卻醫術高超的孫大醫,緩緩退出了這間屋子,帶到了旁邊另一間屋子休息,防止有意外情況發生。
隨著門扉輕輕合上,屋內瞬間變得異常寂靜,隻剩下姚廣孝、武懿大將軍以及床上那位依舊沉睡不醒的柳俊。
燈火搖曳,映照在三人臉上的光影時明時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張力。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拉得冗長。武懿大將軍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在柳俊身上停留了許久,似乎在想著什麼,最終才緩緩將視線轉向姚廣孝,眼神中既有審視也有好奇。
“閣下便是姚廣孝吧?江湖人稱逃虛妖僧,不僅精通機關陣法,更是入墓探寶的行家,傳聞中無一不精,無一不通。”武懿大將軍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姚廣孝的心上。
姚廣孝聞言,瞳孔猛地一縮,全身肌肉瞬間緊繃,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他心中暗自警惕,自己確實未曾與這位名震青州的大將軍有過交集,對方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自己調查得如此詳儘無遺?
姚廣孝也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了,麵對武懿大將軍的直接與強勢,並未表現出慌亂,隻是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屋內,燭火依舊燃燒,但空氣中彌漫的,已不僅僅是沉默,還有一場無形的較量,正悄然展開。
“我是姚廣孝不假,不過什麼逃虛妖僧,精通入墓探寶之類的說法,不過都是世人無端的謠傳罷了。”姚廣孝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武懿大將軍目光如炬,直視著姚廣孝“嗯,這些虛名確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此行帶著聖子究竟意欲何為?”
這問題直接而尖銳,沒有絲毫拐彎抹角。
姚廣孝輕輕歎了口氣,目光轉向一旁,似乎在斟酌著用詞:“聖子殿下自有他的重要事務需要處理,而我,不過是隨行而已”
“哦?僅僅是隨行嗎?沒有其他的目的?比如說,尋找那傳說中的巫彭之墓?”武懿大將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已經洞察了一切。
此言一出,姚廣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武懿大將軍,拳頭也不由自主地握緊,全身肌肉緊繃,仿佛一頭即將捕食的雄獅,蓄勢待發。
然而,武懿大將軍卻似乎對此毫無懼意。依舊笑嗬嗬地擺擺手,語氣輕鬆而自信:“不要緊張,姚廣孝大師。我並無惡意,隻是好奇而已。而且,以你的實力,應該也清楚,你並非我的對手,何不坦誠相待呢”
姚廣孝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他深知,此刻的憤怒與衝動無濟於事,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於是,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眼神也逐漸恢複了平靜與深邃。
“武懿大將軍,你既然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那我也不再隱瞞。不錯,聖子殿下的確對巫彭之墓感興趣。但具體的目的和計劃,卻非我所能透露。我隻能告訴你,我不會害柳俊,如果他真的在巫彭墓裡遇到危險,我一定會擋在他前麵”姚廣孝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千鈞之重。
武懿大將軍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深深地看了姚廣孝一眼,仿佛要將他的內心世界儘收眼底。
然後,緩緩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隻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在空中回蕩:“姚廣孝大師,記住你剛剛的話,如果聖子有三長兩短的,千水城可能會消失幾個人”
聽到這話,姚廣孝的殺意如潮水般洶湧而出,再也無法掩飾,那冰冷的目光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銳利而致命,仿佛能瞬間穿透一切阻礙。
然而,在這靜謐的屋內,已經沒有了任何外人的存在,除了姚廣孝自己,就隻有還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柳俊。
姚廣孝之所以會如此失態,那是因為他在這神界之中,並非孤家寡人,他也是有妻兒的。
隻是,為了保護他們免受仇敵的侵擾,他的妻兒一直躲在偏遠的千水城,隱藏得極深,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的行蹤。然而,沒想到這一秘密竟然被武懿大將軍給點破了,這怎能不讓他心生殺意?
隻是,姚廣孝也深知自己的實力與武懿的差距。武懿的實力強悍,絲毫不遜色於八翼羽皇,他就算想要殺武懿,也遠遠不夠資格。這份無力感,讓他更加憤怒與絕望。
他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柳俊,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從今天開始,柳俊的安危就已經與他的妻兒緊緊綁在了一起。
因為武懿大將軍已經點破了他的秘密,如果柳俊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他的妻兒也將麵臨極大的危險。
想到此處,姚廣孝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內心的波瀾。他開始思考對策,如何既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兒,又能讓柳俊此次死亡海之行安然無恙。
夜色漸深,屋內的燈光搖曳不定,映照出姚廣孝那張複雜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