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嬤嬤愣住了:“郡主,姑娘,我們隱藏了這麼多年,真的要讓他們知道麼?當年老夫人說過,惟願此生跟他們形同陌路,絕不產生交集……”
崔安如看著尹嬤嬤擔心的樣子,問道:“所以我要容忍他們到什麼時候?你以為我一直留著賀老夫人和溫氏是為了什麼?我要讓他們親眼看到,他們搶來的東西,是怎麼毀在我手裡,他們引以為傲的生活,是怎麼在他們眼前粉碎。即便他們自我安慰,已經享受了這麼多年,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後代將會麵臨所有的痛苦……最後,他們沒有後代了。”
看著明顯有些情緒激動的崔安如,尹嬤嬤想起了鎮國公夫人臨死之前的話,她的女兒跟她和母親不同,一定會報仇。
將來,若是她真的決定要公開一切,並且討回公道,希望她能多多助力,而不是選擇阻攔。
她知道,當年夫人從溫綠汝的手裡救下了季月,就已經是在幫著崔安如留後手。
最終,她點了點頭。
“郡主,當年的事,當事人剛好都活著……”
崔安如點了點頭:“這個要多謝師傅了,為了讓這些人整整齊齊地活著,接受我還活著的現實,動用了不少名貴藥材……這些爛人活下來,其實是浪費了太多資源。不過我會讓他們在活著的時候,就覺得痛苦,而不是死了之後才去贖罪,他們不配。我不是母親,更不是外祖母,做不到被人欺負了,就選擇獨自美麗,不搭理這些人。”
“我要用他們的悲慘,祭奠死去的外祖母和母親,也要用他們的生命,作為我的踏腳石,我要讓他們眼睜睜看看著我踩著他們,一步一步走上去。”
尹嬤嬤聽著崔安如這些話,確實是沒有辦法再說什麼勸阻的話。
“郡主的身世,需要跟丹青他們幾個交代麼?”
“不用,他們總會知道。”
崔安如語氣肯定,如今讓他們知道,估計他們會表現得不太自然。
尹嬤嬤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表白之後卻沒有得到積極答複的陸景琛,並沒有在攬轡閣的時候表現得那麼灑脫。
回到翊王府,他一直都在那裡踱來踱去。
他反複在想,今日跟崔安如說的那些話,有沒有落下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自己說得比較多餘。
每當想起來一句因為自己緊張忘了說的話,他都有一種直接衝到鎮國公府當麵說給崔安如聽的衝動。
“實在是太笨了……”
陸景琛這個大概就是自我檢討了。
被趕出門外的虛懷和若穀在外麵看著陸景琛在那裡走過來又走過去,一個唉聲一個歎氣。
“我懷疑咱們王爺被人拒絕了……”若穀非常自然而且篤定地說道。
虛懷說道:“也不一定,萬一是想說沒有說出來呢?”
若穀一聽,當時眼神都變了:“那王爺可是真的太扯後腿了,按照這個進度,郡主的孝期過了,都許配給彆人了,他還沒有說出口呢……實在不行,我們去跟丹青他們幾個說一說,讓他們轉達一下呢?”
虛懷捅了他一下,表情格外嫌棄。
“你這個腦子能夠在王爺身邊留到現在,也是王爺這些年都在積累功德了,王爺能夠活到郡主出手治病,都是從你這裡積攢的功德……你若是再這樣下去,當心王爺把你趕出去……”
若穀緊了緊鼻子,說道:“王爺已經習慣了我們在身邊,所以我不擔心這個……我倒是有些擔心,”郡主那邊不喜歡我們兩個怎麼辦……”
虛懷冷笑了一聲:“他們隻會不喜歡你……郡主和她身邊的人,都有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