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如不為所動,隻是在整理這些證言重合的時間節點。
關海潮看到他們沒有什麼反應,隻能繼續往下說。
“當蕭讓命令我配合關海潮把配好的藥摻雜到糧草之中,並且隻給那日要充當先鋒的國公爺他們那隻隊伍的時候,我本來還想拒絕,可是想到我的家人,我沒有辦法,隻能點頭答應。”
“之後發生的事,已經徹底不可控,國公爺和大將軍身死的消息傳來,讓我良心上過不去,又擔心家人會出事,所以在蕭讓發起總攻就跑掉了,並且提前回到京都,把家人藏了起來。這樣他們找不到我的家人,自然就沒有什麼能威脅到我,反而會擔心我已經提前把秘密告訴了家人,所以不敢亂來。”
“沒想到,我還是被抓到了。”
“這半年多的時間,我知道,隻要自己不說出實情,我就可以活著,就有機會見到家人,王爺的人每次審問的時候,雖然用了各種辦法,卻沒有辦法讓我真正擔心。”
“他們甚至試圖用我的家人威脅,可是我稍微問了一下,他們就暴露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找到我的家人,隻是在詐我而已。”
“於是我更加淡定,從我的嘴裡,他們更加得不到任何東西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找到了青樓,那種旁人一輩子都不會想到的地方,把我家人也控製起來。”
“當我看到夫人的手鐲,和孩子們的玉佩之時,我就明白,自己不得不說了。”
“一旦我說了實話,郡主也會知道自己的父兄到底是怎麼死的……這半年多的時間,王爺一直都在讓人告訴我,外麵發生了什麼,蕭讓一家並沒有想象中順利,就連溫家都已經土崩瓦解,反而是安國郡主扶搖直上,我不禁擔心,我說了實話之後,家人還是一樣會有危險。”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崔安如。
之後,他又說道:“不過如今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郡主方才說了,如今我並不是那個可以主宰一切的人了,甚至沒有資格談條件。”
陸景琛聽了之後,嚴肅地說了一句:“可是即便這樣,你還是說謊了。”
“來人,去取一根他兒子的手指過來。”
陸景琛用了取,還不太血腥,可是黃滿山完全聽得懂。
“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都告訴你們了。”
陸景琛輕蔑地說道:“還在狡辯,若是不服,那就從你女兒那裡,同樣取一根手指好了。你自己想想,到底是哪裡說了謊,不要等我提醒。”
黃滿山蒙了,他真的知道了?
隨後,他反應了過來,既然王爺能夠抓到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更多細節。
崔安如雖然有些茫然,不過也清楚,陸景琛說黃滿山說謊了,那他的證詞一定有問題。
果然,黃滿山耷拉著腦袋,重重歎息。
他重新說道:“是,我方才說謊了,其實蕭讓早在出發之前,已經找到我了,讓我跟他合作。”
“因為他發現了我倒賣軍糧,這個是一定要殺頭的……”
“當時我母親生了病,急需用錢,我也是沒有辦法,動用了一些軍糧,結果就不巧地被蕭讓撞到了。”
“他那個時候還沒有說,需要我做什麼,隻是說將來他也會去軍中,到時候他讓我做什麼,我就要做什麼,不然就直接告發我,讓我全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