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相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上,聲音嘶啞地問道:“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冷瀟調整聲線,因為這是她親身經曆的事情,雖不後悔,但到底是殺人的事,“當時他們心腹議事,是不許府中的下人靠近,因此侍衛隻在院落外頭守著,我自回府之後就一直大吵大鬨,所以那天我闖進去罵,他們也不敢靠近,因為冷鎮桓是不想讓外人看到這些場景的,但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我早就預備了火油,罵完之後就潑了火油放火,侍衛趕來之前我便已經逃出去,在圍牆角落裡躲著,等侍衛進了火海的時候,我再逃出去,竟也無人發現。”
這裡頭,障眼法的事情是不能跟他們說的,這會引申出更多的問題,她沒辦法一一作答。
雖然這個說法某個程度上無法自洽,但是最終的結果就是她逃出去了。
“逃出去之後,我去找了文竹文蘭,就是冷鎮桓安排進王府的人,她們是因為不願意執行冷鎮桓的任務,所以被冷鎮桓命人毒打一番,我離開王府之前,求了衛大人救下她們,安置在莊園裡,所以我離開之後就去找了她們,與她們彙合之後,我覺得自己在京中也不可能活得下去,就偽造了一封遺書讓人送到王府去,便與文竹文蘭離開京城,一直匿藏在東興府,開設醫館,精進醫術,直到皇榜張貼到東興府,說斯年得了病,我才回京的。”
這之後的事情,冷瀟也稍作解釋,但沒有完全說清楚。
“至於皇上和太後為何沒有記我的功勞,反而忌憚我,這其實很好理解的,在他們認為,我就算做出了有利於江山社稷的事,可一個女子大義滅親,為了公義殺了自己的父親,這都是有違人倫大道的,這樣的人,他們是打心底裡害怕。”
閔相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難為你了,這事聽起來如此的驚心動魄,隻怕你做的時候更加驚險,若那日你逃不出去,便早已經葬身火海,哪裡還有我們今日的團聚?”
大家都抽泣起來,為冷瀟所經曆的事情難過和敬佩,她一點都不比他們好過啊,在邊城雖苦,但好歹一家人都在那邊,她隻有一人,以冷家女的身份,承受了一切的懷疑與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