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說完之後,李二牛就轉身離開了,李滿倉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準備回屋拿個搪瓷盆洗漱。
而就在他剛剛拉開屋門的瞬間,眼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台,緊接著身形就是一頓……
李二牛離開李滿倉家之後,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可是他想了想之後,便轉身朝著地裡走去,尋思著找巡夜的民兵問問,看看有沒有人遇著許建國他們。
可沒曾想,剛走沒幾步,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就發現來人居然是剛剛分開的李滿倉。
“隊長,咋地了?”李二牛見他滿臉焦急,連忙緊走幾步迎了上去,開口問道。
“建國這小子在我家窗台上留了封信,你瞅瞅!”李滿倉呼哧帶喘,一邊說,一邊將信封遞給了李二牛。
李二牛見狀,直接將信封給推了回去,說道:“哎呀,你就直接說吧,就我認識那幾個字,你給我我也看不明白啊!”
李滿倉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李二牛這人啥都好,可就是對於學習這件事情,總是沒有什麼興趣。
縣裡和公社曾經組織過多次掃盲班,可無論是哪個老師來教,李二牛的學習成績始終保持穩定,既沒有上升趨勢,也沒有下降空間,把李滿倉給愁的夠嗆。
最後還是公社的民兵隊長鞏亮出麵,將他給訓了一頓,警告他如果不能通過老師的測試,就把他大隊民兵隊長給撤了。
眼瞅著自己的直屬領導發話了,李二牛不敢不從,這才好歹學了一些字,最起碼會寫自己的名字了,而且標語上的字也都能認識個七七八八,勉強保住了自己民兵隊長的官職。
眼見李二牛著急,李滿倉當即也不廢話,直接就將許建國留下的信中的內容跟他說了一遍。
李滿倉說完之後,李二牛愣在原地好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回過神來,然後便拉著李滿倉的胳膊朝著許建國家的方向走去。
等到兩人用鑰匙打開院門和屋門的鎖進到屋裡,看見炕上和桌子上放著的東西的時候,兩個加起來將近一百歲的老男人久久無語(李滿倉今年50歲,李二牛今年48歲)。
屋裡時不時響起的吸鼻子的聲音,都充分說明了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
過了好一會兒,李滿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開口說道:“這
臭小子,真能整事兒,等下回見著他了,我一定得踹他兩腳。”
“可不咋地,必須踹他!我閨女和兒子出生的時候我都沒哭過,結果讓他給我整哭了!”
“我跟你說啊,今天這事兒可千萬不能往外說,建國能整來這老些東西不容易,咱倆可彆給他招禍。”
“放心吧哥,我誰都不說!”
倆人說完了之後,便一起走到了書桌前,李滿倉根據許建國信上所說,拉開了抽屜,將裡麵放著的三個信封給拿了出來。
除了信封抽屜裡裝著錢和票的信封之外,屋裡的東西兩人都沒有動,此時已經天光大亮了,村裡人也都起來了,這個時候拎著東西出去很容易引來麻煩。
所以李滿倉和李二牛兩人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將東西留在許建國家,等什麼時候家裡需要了,再趁著天黑的時候過來拿。
反正許建國家的老宅處在半山腰,附近也沒有彆的人家,倒是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再加上院門上掛著的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子,也沒人敢隨便過來嘚瑟。
兩人鎖好院門之後,李滿倉將寫著李二牛名字的信封給了他,然後便一起朝著山下李大山家院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