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第一次家暴我時,我就要和他離婚。”
“可他警告我,敢提出離婚!就派人去江東,把你弄死。”
“他絕不是在開玩笑,他是敢說就敢做。”
“因為我一旦和他鬨離婚,不但會影響他的前途,還會連累整個蕭家。”
“甚至,他都不許我去死!”
“因為我死了,同樣會影響他和蕭家。”
苑婉芝慘笑了下,說:“我記得很清楚,我抱著剛幾個月大的豬豬,要投河時他及時趕到。首接警告我!我如果死了,他不但會殺了你,而且還會把咱爸媽從墳地裡拋出來,挫骨揚灰。我連死!都死不了。我能做的,就是苦熬。每周,都會遭受最少一次的暴打。但在外麵,卻要和他夫妻恩愛的樣子。”
呆呆的苑東平,嘴唇不住的動。
崔向東忽然很心疼這個女人,抱著她的雙手,稍稍用力。
清晰感受到他的動作後,苑婉芝激動的情緒,迅速平靜了許多。
輕撫著他的手背,用明顯溫和了許多的聲音,給苑東平講述她當年絕望時,一個小男孩卻像一座山那樣,站在了她的麵前,為她撐起了一小片天空,擋住了要打死她的蕭天儘。
這個在她恐懼至極,疼痛難忍時,為她撐起一小片天空的小男孩,是誰?
呆呆的苑東平
——
眼珠子微微滾動了下,看向了崔
向東。
“我再怎麼能忍,再怎麼心黑!我,也是個重親情,渴望能有個男人來依靠的女人。”
苑婉芝吸了下鼻子。
看著苑東平,聲音猛地拔高:“我愛上能保護我的男人,不對嗎?我耐心等他長大後,再把保養得當的自己送給他,不對嗎?足足二十多年,我能堅強的活下來!不是我有多麼的能忍!而是。”
她回頭。
抬手。
輕撫著崔向東的臉頰。
眸光流溢,語氣溫柔:“而是,在等他長大。”
人的心裡,有了堅定的精神信仰後,才能在足足二十年內,熬過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
崔向東閉眼,靜靜感受女人的柔情。
苑東平不知以對。
“苑東平。你再苦,能有我苦嗎?起碼,你起碼還有疼你的妻子。”
苑婉芝回頭,看著苑東平:“我呢?那麼多年來,我卻是連死,都不敢去死!”
她的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可當年,我之所以嫁給蕭天儘,還不是因為咱爸,是我公爹的老部下!咱爸想通過我嫁入豪門,來為你這個當兒子的,謀取更好的前程嗎?那時候的我!根本不喜歡蕭天儘。咱爸當年為了逼著我嫁給蕭天儘,是怎麼抽我嘴巴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苑東平忘記了嗎?
是的。
這些年來,他確實忘記了當年姐姐不喜歡蕭天儘,在和父親大吵時,被父親狠狠教訓的那一幕了。
可是。
當苑婉芝此時,用嘶啞的聲音,詢問他時!
苑東平就猛地回想了起來——
往事,曆曆在目。
“苑東平,你憑什麼要這樣恨我?”
苑婉芝泣不成聲:“我也想當個好女兒,當個好姐姐,當個好妻子,當個好母親,當個好兒媳。更想當一個,好阿姨!可你們,誰給我機會了啊?”
苑東平——
忽然快步繞過案幾,再次重重跪地。
抱住苑婉芝的腿,嚎啕大哭:“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