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雲被她叫住,心頭肉顫了兩顫,回過身,老臉上陪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訥訥的道:“書記,你還……還有事嗎?”
“我問你兩個問題,一,舉報信是兩個多月前就寫好了的,為什麼你們拖到現在才展開調查?二,你們紀委怎麼辦的案子?為什麼那套房子明明是戴老板索賠所得,能讓你們定性為是張繼業誣陷秦陽索賄?”
薛冰語氣冷酷的質問道,她當然知道,是陸捷授意張繼業誣陷秦陽的,跟胡少雲及紀檢調查人員沒有太大關係,但既然陸捷不認賬,那就正好歸罪於胡少雲頭上,讓他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好給秦陽出氣。
胡少雲聽後暗皺眉頭,開始思考這兩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薛冰又冷冷地補了一句:“這兩個問題,你回答上來才能走;你要是答不上來,今天就彆給我走了!”
胡少雲其實並不如何懼怕薛冰,雖說薛冰是縣委一把手,但也奈何不了他這個市管的縣紀委書記,何況他還背靠陸捷這個大靠山,跟薛冰當麵翻臉都不怕,但他到底做賊心虛,所以眼見薛冰發威,也是心頭惴惴,沒敢反抗。
稍微考慮了下,胡少雲試探著回答道:“書記,對於你第一個問題,其實我們早就根據舉報信展開調查了,但你也明白,調查需要時間,尤其是涉及到貪汙受賄的案子,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時間,所以直到最近才有結果。”
薛冰冷哼一聲,道:“是麼?”
“當然是了,這我還能騙你嗎?”胡少雲有點不忿的說道,如果薛冰持續壓迫他的話,他可要試著反抗了,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好欺負的。
“好,那你回答我,既然秦陽一套房子就能讓你們查好幾個月,那縣醫院院長範寶江貪汙受賄、販賣官職、借項目斂財和亂搞男女關係的案子,你們為什麼不到一周就給我查清楚了?”薛冰冷鄙的說道。
“呃……”胡少雲立時卡了殼,這才知道,她在這兒等著自己呢,心下暗暗驚駭於她的精明淩厲,卻也不敢耽擱,忙掩飾道:“因為範寶江的案子較大,我們派出的人手很多,也就查得很快。而調查秦主任這個案子的人,從頭到尾隻有那麼一兩個……”
薛冰沒再說什麼,隻是目光冷冷的瞪著他。
胡少雲被她看得有點心虛,垂下頭,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道:“至於第二個問題嘛,我也不知道調查人員是怎麼操作的,回頭我問問吧……”
“不隻是問,還要深刻調查、嚴肅處理,最後給我交出最少一個責任人來!另外,你們紀委辦下冤假錯案,還堂而皇之的呈送到我的案頭上來,你這個紀委書記也要承擔領導責任!你回去寫一份檢討書,然後在下次常委會上當眾做出檢討!”
薛冰截口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冷厲的喝令道。
胡少雲聞言麵色大變,他倒是可以幫陸捷背這個黑鍋,但當眾檢討可就不能接受了,真要在縣委常委會上做出檢討,將會顏麵儘失、地位驟降,怕是以後都沒臉再跟其他常委照麵了,因此急忙反抗道:“書記,我向你做檢討還不行嘛,沒必要上常委會了吧?”
“還跟我討價還價?哼,我讓你當眾檢討已經是照顧你的顏麵了,你要不珍惜這個機會,那就彆怪我到時當眾批評你!”薛冰在這一刻為了幫秦陽出氣,儘顯霸道書記風範。
旁邊秦陽和戴真都看呆了,戴真更是麵現崇拜之色,如同看著自己的偶像。
胡少雲心裡明白,當眾做檢討還能落下幾分顏麵,可要是被薛冰當眾批評針對,那就一點顏麵都沒有了,而且要不遂了她的心意,以後每次開常委會都可能被她針對,那可就徹底沒好日子過了,因此隻得忍氣吞聲的道:“好吧,我這就回去寫。”說完蔫蔫的走了出去,如同瞬間老了十歲似的。
薛冰這才滿意,走到秦陽身前,柔聲問道:“能出氣了嗎?”
秦陽笑道:“能了,姐你真威風!”
薛冰溫婉一笑,又走到戴真身前,致謝道:“戴老板,這回多虧了你,要不秦陽還真難以闖過這一關。”
戴真客客氣氣的說道:“薛書記你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誰叫這個麻煩是我給他找的呢。倒是我剛才罵罵咧咧的,跟潑婦一樣,很沒教養,你可彆笑話我。”
薛冰抿嘴笑道:“你剛才罵得好極了,給我們姐弟出了口惡氣,其實我都想罵陸捷幾句,可就是礙於身份不能罵,嗬嗬。”
秦陽聽到這插口道:“行了姐,快要培訓了,有話回頭再說吧。我先去教室接待學員,順便送戴老板走,姐你也準備準備吧。”說完急急帶戴真出屋。
“親愛的,我真想現在就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不過我還得幫我姐完成培訓,你先回家,我等完事就回去陪你,今晚我要愛你愛到精儘人亡!”秦陽走到外麵走廊裡後,強壓胸中澎湃的愛意,對戴真悄聲說道。
戴真聽後好笑不已,看看走廊前後無人,輕輕捏了他手一下,嗔道:“你傻吧,剛才那都是我該做的,你感動什麼?今晚你也彆往死裡折騰,你要今晚就亡了,以後誰來愛我呀?”
秦陽既好笑又感動,道:“知道了,你回家等我吧,路上開慢點!”
戴真頷首答允,與他在樓梯口分手,搖曳生姿的下了樓去。
秦陽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幕幕,歎了口氣,卻也沒時間感慨,急急跑去六層培訓教室接待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