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跟他這個好弟弟也不用見外,頷首答允。
於是二人換到後排座,薛冰等秦陽坐穩之後,便無聲地投入了他懷中。
秦陽將她緊緊抱住,想到她今晚遭逢的這場劇變,心中好不憐愛疼惜,柔聲安慰她道:“姐呀,正好你們夫妻感情也差不多破裂了,你就彆太往心裡去了。以後你想再嫁就再嫁,不想再嫁的話,我會永遠陪伴你的。”
“我倒是沒有太傷心,就是一想到蕾蕾就……”薛冰說著忍不住又抽泣起來,淚水很快打濕了秦陽的外套。
秦陽勸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蕾蕾,你們家那麼多人陪伴她成長呢,我這個舅舅也能給她一些父愛,她隻是需要一段接受事實的短暫過程。”
“嗯……”薛冰沒再說什麼,隻是在他懷裡無聲的哭泣。
姐弟二人依偎著,等待著,直等到午夜兩點出頭,康少明父母才在二兒子康少偉的陪同下趕到縣裡,給薛冰打電話問明所在後,很快趕到了停車場裡。
“少明呢?少明呢?快告訴我,少明在哪?”見到薛冰後,康母就衝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雙臂,形似瘋癲的大聲喝問,老臉上布滿了淚痕。
康父和康少偉雖然都沒說話,但臉上也都現出了急切之色。
薛冰把一家三口帶到那團變成廢鐵的奧迪前,略作說明,康母撲到上麵就放聲大哭起來。
康父則不甘心的詢問薛冰道:“確認少明在裡麵了嗎?他有沒有可能沒上車?”
“確認了,我弟弟剛才在現場看到車縫裡露出來的他的衣服了。”薛冰也不願意說出這個事實,但又不能不說。
“啊嗚……”康父長聲嗚咽,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去,手扶那團廢鐵,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康少偉把薛冰拉到一旁,麵色難看但語氣沉靜的問道:“大嫂,你電話裡說我哥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到底是誰害死他的?又因為什麼?你快告訴我!”
薛冰便將康少明今晚與洪建設父子發生的衝突跟他說了一遍,最後強調道:“但我也隻是懷疑洪建設父子是凶手,目前還沒有明確的證據指向他們。”
“這還需要證據嗎?不是他們父子下的手,還能是誰呢?!”康少偉眯了眯眼睛說道。
薛冰道:“也沒準就像是那個肇事司機交代的那樣,因為開車打瞌睡,沒留意路況,所以就撞上去了,這種事故也屢見不鮮。”
康少偉緩緩搖頭,道:“不會那麼巧的,我哥剛收拾了洪家父子,出來就被兩車夾擊撞成餡餅了?我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被洪家父子謀害的。”
說到這,他留意到旁邊不遠處秦陽看向自己,便問薛冰道:“大嫂,那人是誰啊?”
薛冰循他視線看過去,道:“哦,我還沒來得及給你介紹他,他是我在青山縣認的兄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叫秦陽,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幫我很多。今晚你哥被洪建設父子扣在洗浴中心後,還是他過去救出來的。你哥出事後,也是他接我到現場,幫我料理種種。”說著抬手招呼秦陽過來,為二人做了介紹。
康少偉主動遞手給秦陽,語氣溫和的道:“秦陽兄弟,今晚這麼多事,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康哥你不用客氣,康大哥也能說是我姐夫,我幫他們夫婦也是應該的。”
秦陽客氣了一句,眼見這個康少偉三十二三歲、西裝革履、留三七分的短背頭、戴副銀絲眼鏡、文質彬彬的,與其兄康少明的形象大相徑庭,待人也很和氣,不由得對其產生了幾分好感。
康少偉問他道:“你覺得,洪建設父子害死我哥的概率有多大?”
秦陽給他細細分析道:“剛才經過初步調查,發現肇事司機和車輛都屬於縣裡最大的房地產公司,而那家公司的董事長和洪建設父子是至交,而且此人涉黑,手下有不少為其賣命的狠人。通過這一點分析,洪建設父子作為凶手的概率已經超過了五成。目前刑警正在連夜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大發現。”
康少偉搖頭道:“我倒覺得,刑警隊不會有什麼大發現。”
“啊?為什麼這麼說呢?”秦陽好奇地問道。
康少偉道:“那個洪建設,不是你們縣公安局的政委麼,他肯定具備最基本的反偵察能力吧,派人下手前後,肯定會彌補上所有的破綻,並且有能力在後續偵破過程中加以阻撓破壞,所以,不要對刑警隊抱有太大希望。”
秦陽點了點頭,覺得他思維縝密、閱曆豐富,不是個簡單人物,而且此人製怒的能力很強,親大哥死了,居然不悲不怒,極有大人物風範,洪建設父子被他盯上,可是有不了好下場了。
康少偉又對薛冰道:“但是大嫂你也不用擔心,隻要讓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誰了,那他們就算逃得過刑警隊的調查抓捕,也逃不過我的手心!”
這話說得平平淡淡,但極其霸道,薛冰聽後嚇了一跳,勸阻道:“少偉,你可彆學你哥胡鬨!你哥要不是依仗強權、胡作非為,也不會有這個下場。先不說你哥是不是被人謀害的,就算真的是,自有法律製裁凶手,你也不要私下報複他們。”
“法律?”康少偉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鏡,道:“隻有普通人才指望法律給他們主持公道呢,但咱們是普通人麼?不是!所以隻要咱們願意,完全可以逾越法律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