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青山縣官場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縣委常委、縣紀委書記胡少雲被市紀委兩規帶走。消息傳開後,迅速引發了縣裡四套班子和縣直機關無數領導乾部的猜想與議論。
有人說,胡少雲是收受了違法亂紀乾部的賄賂,在紀委辦案過程中給予庇護,因此被市紀委掌握情況後予以了兩規。
還有人說,胡少雲睡了下屬的老婆,下屬一氣之下跑去市紀委告了他一狀,他這才狼狽落馬。
也有人說,胡少雲是得罪了縣委書記薛冰,薛冰先當眾批評了他兩次,後來覺得不過癮,乾脆動用市裡的人脈,直接把他拿下了。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而且說得都是有鼻子有眼的,讓人不知道該信哪個說法才好。
作為當事人的秦陽,因身處縣委,倒暫時還沒聽到外麵這些傳聞,估計聽了也隻會置之一笑,此刻他正向薛冰彙報上周義莊鎮檢查之行的發現,並拿出手機拍攝的錄像以佐證。
薛冰聽完又是氣憤又是迷茫,很沒自信的問自己道:“這麼說,我白培訓了?我特意犧牲掉晚上的休息時間,堅持不懈、費心費力的搞這個科級乾部培訓,到頭來竟然是這麼個結果?”
秦陽忙安慰她道:“你可彆這麼想,乾部素質原本就是良莠不齊,你不能指望三天六節的培訓課程,就將那些差勁乾部提高到優秀乾部的水準。你也彆忘了,咱們培訓的另外一個目的是了解科級乾部水平,然後做出積極調整,提拔優秀乾部,貶逐不良乾部!隻要咱們能做到這一點,也就該知足了。”
“話是那麼說,但在培訓過程中也不能發現不良乾部啊,反倒是你檢查過程中才能發現,我還是白培訓了啊。”薛冰臉色非常難看,心裡既生氣又後悔。
秦陽道:“所以接下來,你還要找韓部長探討一下,看怎麼建立一個長效的檢查機製,讓乾部頭上始終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都要努力奮鬥、積極上進!”
薛冰深以為然,緩緩點頭,思慮了片刻,道:“這樣吧,接下來的小班培訓全部取消,我也不浪費個人的大把時間在這上麵了。回頭組織一個全縣工作作風整改大會,我用一天的時間將培訓做完,接下去就以檢查為主了,務必在短時間內將縣直機關和基層政府的工作作風與效率給改進提高。”
秦陽點頭表示認可,心想晚上要是不培訓了,自己時間也就寬裕了,也就能常去市裡陪伴若旖了,她對自己那麼好,自己可要多陪陪她。
薛冰又回到義莊鎮這個話題上來,道:“義莊鎮的工作作風如此散漫差勁,鎮委書記孫紅兵和鎮長鄭磊負有無法開脫的責任。虧他們還都上過我的課了,竟然對於我的要求與期望置若罔聞。這樣的鎮領導,我還留著他們乾什麼?”
秦陽道:“嗯,我當時就跟孫紅兵說了,他的職務是一定會被調整的,他還把責任推到犯錯乾部頭上。”
“正好今天因為胡少雲被兩規的事,還沒召開常委例會,過會兒開會的時候,我就把這件事拿出來說說,順便對孫鄭二人做出處理調整。你把拍攝下來的暗訪錄像拷貝給會務組織人員,好在會上投影播放。”薛冰吩咐道。
秦陽皺眉道:“拷貝錄像好說,可現在紀委書記空缺,你提出處理孫鄭二人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大不了我再叫紀委副書記劉運來列席會議,由他代表紀委。你現在就叫他過來,我讓他準備一下。”薛冰淡淡地道。
秦陽嗯了一聲,給劉運來撥去電話,讓他立刻來書記辦公室。
薛冰等他放下手機,臉色難看的說起了私事,道:“昨天把康少明下葬後,康少偉私下裡找到我,竟然向我示愛,說想娶我,讓我繼續留在康家。”
秦陽一聽就怒了,罵道:“這個衣冠禽獸,他怎麼那麼不要臉啊,連親大嫂都想娶,他還是個人嗎?”
“他給出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但我眼又沒瞎,怎麼可能嫁給他?但可氣的是,這個不要臉的家夥竟然跟他老爸一起,和我爸說了這事,相當於是公開求親了。而我爸居然覺得這主意不壞,讓我考慮考慮。我都快要被他們氣死了,昨天一宿都沒睡,一直在想這個事兒……”
薛冰氣憤憤的說道,明麗高潔的臉龐上寫滿了委屈與不忿。
秦陽安慰她道:“康家父子的花花腸子,就不用說了。至於薛伯伯的想法,應該也是為你考慮的。他是覺得你年紀不大就守寡,對你和蕾蕾都不好,而康少偉又是個善於偽裝的衣冠禽獸,薛伯伯被他騙過了,覺得他肯定能愛惜照顧你和蕾蕾,所以才讓你考慮。但隻要你自己不願意,他應該也不會逼你。”
其實薛冰也想到了這一點,隻是因為過於厭惡康少偉,所以就連對摻和此事的老爸也不滿起來,現在聽了秦陽的勸慰,肚子裡那口氣也就消了。
秦陽又把康少偉從曹金手裡掠奪了五億賠償金、卻隻跟她說是五千萬的事說了。薛冰對於金錢賠償一點興趣都沒有,聽後隻是對康少偉更增了一重鄙視而已,倒沒氣惱或者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