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點頭說好,道:“現在說正事吧,你說縣扶貧辦主任蒙賀全那個事,陸捷到底是怎麼想的?”
薛冰定了定神,沉吟道:“蒙賀全肯定不是他的人,應該就像是你猜測的那樣,是陳維同的人。陸捷的目的應該也不單單是拿掉蒙賀全,肯定還想換上他的人。他現在不提,估計以後會單獨找我提,到時我礙於他提供這條線索的人情,怕是隻能同意他提名的人選。”
秦陽恍然大悟,道:“原來這老賊是這麼想的。嘖嘖,還得說是姐你呀,就是睿智老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比我強得太多太多,你看我就看不出來。”
薛冰聞言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真想再給他一腳,強自壓製住這個不良念頭,板起臉道:“先不說陸捷的邪惡目的,這件事我們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不管。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抽時間跑一趟這個特困村,看看扶貧工作到底是怎麼搞的,同時了解一下貧困戶們的生活狀態。等掌握了基本情況,咱們再收拾蒙賀全。”
“我隨時都有時間,要不我下午跑一趟吧?”秦陽說道。
薛冰搖搖頭,道:“一下午你能調查出什麼來?我感覺你最少要一天的時間,一天能調查完全了就不錯。”
秦陽道:“那我就明天過去。”
薛冰點了點頭,道:“縣裡的人事變動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也沒什麼彆的事了,從明天開始,我就繼續去明珠新區招商引資,爭取在年底前再有一些斬獲。”
姐弟倆交流已畢,秦陽便回了自己辦公室,剛忙一會兒,就接到市府一秘劉培的來電。
隻聽劉培友好熱切的問道:“秦老弟,現在忙不?”
“不忙,嗬嗬,劉處你怎麼有空找我了?”
秦陽嘴上說著,心裡琢磨他來電的用意,是他個人有事找自己幫忙,還是市長曾祖輝有什麼吩咐了,又或者縣裡又有什麼簍子給捅到市裡去了?
劉培樂嗬嗬的說道:“嗨,都自己人了,還叫什麼劉處啊,以後喊我一聲劉哥就行了。”
秦陽自然巴不得跟他親近,哪怕他還有半年時間才下放到基層,但這半年時間他還是妥妥的市府一秘,也是一棵可以依仗的大樹呢,笑道:“好的劉哥,看來你知道市長對我的安排啦。”
劉培道:“嗯,不久的將來,你就要接替我跟著老板了,咱們哥兒倆也就相當於是同門師兄弟,以後可要多親近。”
“那是沒說的,嗬嗬。”秦陽笑著回應,心想:“難道他打這個電話就是要跟自己親近?”
但劉培很快告訴他,他想差了:“你們青山縣新去了兩個縣領導,一個是從南興市調過去的,另一個是從市紀委過去的,你和薛書記還都不了解他們的個人情況吧?”
秦陽聞言一怔,心說這都哪跟哪啊,剛剛還敘兄弟情呢,怎麼轉眼就說上石玉剛和歐陽文妤倆人了,一腦袋漿糊的道:“對,一點都不了解……”
劉培笑道:“我猜也是,我打這個電話,就是跟你們說說我所了解到的關於這兩個人的情況,也方便你和薛書記跟他們打交道。”
秦陽大喜,道:“那可是太好了,薛書記跟我正想了解他們的情況呢,劉哥你這等於是雪中送炭啊,真是萬分感謝,請你趕緊說說。”
劉培便簡單介紹了一番,石玉剛是南興本地人,上世紀末畢業於南開大學,畢業後跑到燕京報考某部委,結果明明都過線了,卻被關係戶給頂了。遭受巨大挫折之後的他,儘管萬分不甘,卻也隻能回到南興參加工作。
工作以後,他不免受到了出身和經曆的影響:名牌大學的出身讓他恃才傲物,入職部委失敗的經曆又使得他開始厭恨二代子弟和關係戶,總結起來就是他變得恃才淩人。
他很是看不起身邊的領導乾部,認為上級領導的出身都不如自己,才華更比不上自己,一個個的每天都不乾正事,隻會在台上唱高調喊口號,在台下撈錢玩女人。他同時也瞧不上同僚與下屬,認為他們都是考不出去的差生,憑借父輩的人情關係才得以混入政府機關,整天價隻會混日子,如同一頭頭肥大的蛀蟲。
當然政府機關裡確實也有不少這樣的官員,而這種情況也加深了石玉剛對於地方官場的偏見,再有社會上一些不公之事對他的影響,他變得越發偏激,具體表現為:憤世嫉俗、嫉惡如仇、人間清醒,高人一等。
比如南興市裡主要領導想要搞一個政績工程,其他常委全都鼓掌歡呼表示支持,隻有他站出來出言諷刺、強烈反對。如果反對不了,後續他還會想儘辦法將這個工程攪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