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心想你說的是酒嗎,又綿軟又滑膩的,你說的是你自己吧,不然你邀我到你家裡乾什麼?沒急著拒絕,笑道:“我可不敢去,要不然讓你那口子打出去怎麼辦?”
鞠雅麗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半響才道:“你想多了,我早就離婚了,一直都單身呢。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就算留下過夜都沒人把你打出去。”
秦陽聽出了她最後一句話裡的性暗示,暗暗鄙視,假作好奇地問道:“不會吧?像鞠姐你這樣的大美女,在市裡也算是高級乾部,怎麼會一直單著?”
鞠雅麗見他對自己產生了興趣,很是得意,笑道:“單著好呀,單著多自由啊,一個人過日子,怎麼開心怎麼來,怎麼快樂怎麼來。兩人過日子可就沒那麼自在了,還免不了吵架生氣,想想就頭疼。”
秦陽心想你之所以單身,是為了方便亂搞吧,就像邀請我今晚到家裡作客,你要是有老公的話,可就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向我發出邀請了,讚歎道:“嘖嘖,想不到鞠姐你活得這麼灑脫,真讓人羨慕啊。”
鞠雅麗嗬嗬笑了兩聲,道:“那你今晚來不來啊?”
秦陽道:“我昨晚就是帶著一身酒氣回的家,讓老婆扭著耳朵罵了一頓,因此近期是不敢再喝酒了,過段時間再說吧,正好也把清算工作布置下去。”
鞠雅麗道:“我那酒是果酒,沒有酒氣,你喝個三五瓶都沒事。嗬嗬,想不到你這麼怕老婆呐……”
二人閒聊不停,很快就趕到了市製藥廠大門外。
市製藥廠早已停工停產,原本是關著門的,但昨天接到市國資委的通知,知道今天市政府的清算專班要過來搞清算,因此廠領導一早就都趕了過來,組織人員開啟大門,並簡單搞了搞廠院裡的衛生。
鞠雅麗直接把車開到廠辦公樓門口,而在這之前已經有一部分清算專員過來了,廠領導們正在門口這裡接待,有個廠領導認出鞠雅麗這輛車,趕忙招呼眾同事上前迎接。
下得車來,鞠雅麗為秦陽和廠裡主要領導做了相互介紹。
總經理叫陳向前,是個四十多歲年紀、身形高大、粗眉大眼、看上去很有剽悍氣的男子,對秦陽既親熱又敬慕,握住他的手就不放,說了半天奉承話。
常務副總經理叫張會軍,也是四十多歲年紀,生得白白胖胖,大肥臉,眯縫眼,挺著個啤酒肚,總是笑眯眯的,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和秦陽握手時同樣也恭維了他幾句。
陳向前等秦陽與張會軍認識過後,又把剩餘的班子成員給他簡單介紹了下。
秦陽也是到這一刻才知道,市製藥廠這個隻有四百多人的廠子,竟然有八個廠領導,光是副總就有六個,心想先不說廠領導的冗餘問題,就說這八個領導如果都能儘職儘責、獨當一麵,那絕對能把廠子經營得紅紅火火,可這八位居然硬生生把市製藥廠這艘老船開到了破產的深淵裡,也真是服了他們了,看來他們都沒乾正事啊。
雙方認識過後,鞠雅麗吩咐陳向前找間會議室召開清算工作碰頭會。
陳向前已經安排好了,聞言邀請秦陽和眾清算專員進樓,路上和秦陽客氣道:“秦主任啊,這回真是對不起呀,因為我們廠這檔子事,還得麻煩你和鞠主任等一眾領導為之奔波勞碌、費心費力。作為廠子的掌舵人,我實在是感覺臉上無光啊。”
秦陽心說你現在才知道臉上無光啊,早乾什麼去啦?要不是你們這幫廠領導經營不善、胡搞亂來,市製藥廠能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嗎?心裡對他鄙視不已,麵上卻寬他的心道:“誒,陳總你不要這麼說嘛,廠子走到今天這一步,責任又不全在你們這些廠領導身上,你說對不起乾什麼?就連市長都在市委常委會上給你們這些廠領導說公道話了,說主要責任在於市場競爭激烈、市財政對廠子發展支持不足,而壓垮廠子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因擔保產生的巨額債務。你們作為廠領導所負的經營不善的責任,倒在其次。”
陳向前聽完這番話心中大慰,轉頭看了鞠雅麗一眼。
鞠雅麗嘴角也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她還記得,在昨天上午的市委常委會上,曾祖輝雖然沒有像秦陽剛說的這樣、強調主要責任與次要責任之分,但也沒有過於苛責廠領導,看來曾祖輝的主要目的是把市製藥廠救活,而非追責,道:“向前,你就彆自責了,接下來還是要把全部精力放在協助清算專班展開清算工作上。你要是能協助清算工作儘快儘好的完成,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陳向前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這沒說的,鞠主任你就放心吧,也請秦主任放心,接下來我們這些人每天什麼都不乾,就配合協助你們工作了。”
說完他吩咐張會軍道:“會軍啊,趕緊的,安排人去買飲料瓜果。這天兒可是越來越熱了,咱們必須得做好後勤保障工作,為秦主任他們止渴消暑,全力保障清算工作的順利進行。”
張會軍答應下來,轉身就要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