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把我放後邊了？我要坐……坐副駕駛位，我還想跟……跟你說說話呢。”
被甄潔扶坐到車的後排座上後，秦陽半醉不醉地埋怨道。
甄潔好笑不已，道：“你坐後排也能跟我說話呀，而且你在後邊可以躺著。你要是坐副駕不僅躺不了，還憋屈得慌，誰叫你長這麼大個子。”
秦陽道：“不行，我坐後邊看不著你。”
甄潔失笑道：“你看我乾什麼？剛才酒席上你還沒看夠啊？你都喝多了，就閉上眼睡吧。”
秦陽不答應，把手遞給她，道：“扶我去……去副駕。”
甄潔苦笑著歎了口氣，隻得又把他從車裡扶出來，繞過車身把他放坐在副駕上，打趣他道：“行了，這回你既能跟我說話也能看著我了，你滿意了嗎？”
秦陽嗯了一聲。
甄潔正要關閉車門，忽然促狹心起，笑問他道：“我有那麼好看嗎？”
秦陽胡亂點頭道：“有，好看得沒邊，越看越愛看，怎麼看都看不夠。”
甄潔微微臉紅，卻也非常開心，把門關閉，繞到駕駛位坐進去，駕車駛離酒店。
二人一個專心駕車，一個懵懵懂懂，也就沒有留意到，在駛出酒店彙入友誼路的時候，後麵悄沒聲的跟上來一輛黑色的大眾越野車。
“對了，之前我問陳海寰宇中心接盤價格的時候，你為什麼扯了我一下啊？”秦陽忽然開口問道。
甄潔詫異的轉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居然還記得這一節，你不是喝多了嘛？”
秦陽笑嘻嘻的道：“我是喝多了呀，但我沒喝醉，腦子……還比較清楚。”
甄潔心頭打了個突兒，既然他腦子還很清楚，那自己剛才問他那句“我有那麼好看嗎？”，就顯得稍嫌放浪了，暗暗臉紅，定了定神解釋道：“我當時聽你問價格，以為你真有意幫陳海的忙，介入這個項目裡頭，所以趕緊阻攔你。因為這項目裡的水很深，不說彆的，光是原開發商卷走了兩個多億的預售款，這事就麻煩得很！”
秦陽微微吃驚，酒也醒了半分，道：“開發商卷走了兩個多億的預售款？這事陳海怎麼沒告訴我？”
甄潔道：“這又不是什麼好事，他告訴你乾什麼，而且隻是飯局上隨口說說，你也沒答應他介入進去，他要是一上來就跟你說出全部內情來，倒顯得他幼稚了。”
秦陽道：“預售款不是要存入監管專戶的嘛？”
甄潔點頭道：“對呀，而且預售款按規定隻能用於購買項目必需的建築材料、設備和支付項目建設的施工進度款及法定稅費，但規定是規定，現實是現實。隻要你在監管銀行有熟人，那想把這筆錢轉出來就跟玩一樣。”
秦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的道：“某些人真是膽大包天啊，連這種監管資金都敢碰。”
甄潔道：“對，這個項目的開發商許宗義就是這樣的人。他因為之前的多個地產項目都存在違規甚至是犯罪，被罰了個底兒掉不說，還有入獄判刑的風險。當時他應該是提前聽到風聲了，所以在被捕之前，通過監管銀行內部的朋友，把兩個多億的預售款轉到個人賬戶上，再想辦法彙到了海外，然後人也跟著跑去海外避難了。”
秦陽一聽就懂了，這個許宗義應該有黑惡背景，不然不可能在房地產開發項目中多次犯罪，既然已經要坐牢了，那卷兩個多億的預售款跑路也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甄潔續道：“寰宇中心一共五棟樓，底墒有一百多套，幾乎全都預售出去了，而所有的預售款都被許宗義卷跑了，那一百多個業主現在是房房拿不到、錢錢追不回來，彆提多鬱悶了。當然鬱悶的不隻是那些業主，還有某銀行。那家銀行被許宗義用地皮抵押了近兩個億，如果寰宇中心一直拍賣不出去的話，這就是一筆壞賬。”
秦陽聽到這問道：“寰宇中心為什麼一直沒人接盤啊？”
甄潔解釋道：“我剛說的各種債權糾紛和債務糾紛是一方麵，寰宇中心的市場定位是另一方麵。它搞商業沒問題，但它同時也搞辦公而且建了那麼多甲級寫字樓就不明智了。市裡一共才有多少企業啊，大中企業一般都有自己的廠院辦公樓，小企業也有門麵作坊，誰去寰宇中心租用那麼高檔的寫字樓辦公啊？而寰宇中心又以甲級寫字樓為賣點，你說它那幾十萬平米的辦公樓怎麼租得出去？”
秦陽這才恍然大悟，心裡暗暗佩服伊人的學識，讚道：“你懂得可真多。”
甄潔微微一笑，道：“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攔著你了吧，我就是不想讓你趟這淌渾水，也不想讓你坑朋友。你要是真有朋友對這個項目感興趣的話，可以等上兩三年。現在這個項目的評估價過高，過個兩三年應該能夠腰斬甚至是更低，到時再接手就不吃虧了。”
秦陽聽得心口暖融融的，忍不住說道：“你對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