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虎為人精明謹細,雖然他昨夜跟顧叢林說的是,今早聯係高紅光,由高紅光勸說秦陽同意和解,但他本著為顧氏父子遮羞的原則,決定還是先來探探秦陽的想法,要是秦陽今天心情好、同意私下和解,那當然是最好,要是他還不同意,再去找高紅光也不遲。
秦陽雖然不知道劉飛虎心裡的彎彎繞,但知道他在為顧氏父子積極奔走,當得一條好狗,心中鄙夷之極,冷嗤道:?“嘁,敢情被射傷被砍殺的人不是你,所以你現在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也少拿高書記威脅我,我生命都受到威脅了,還會考慮給誰麵子嗎?你愛找誰就找誰去,看看我會不會屈服!”說罷走向電梯廳。
劉飛虎見他連高紅光的麵子都不賣,又驚又氣,追上去理論道:“你生命是受到威脅了不假,但你不是一點都沒受傷嘛。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心胸寬廣點兒放越龍一馬呢?你放他一馬,賺下顧主任一個大人情,以後在省裡也多一個靠山,這不好嗎?”
秦陽嗤之以鼻,道:“我沒受傷是因為我能打,我要是不能打,早被亂刀砍成殘廢了。現在給我找便宜話來了,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我在省裡也不缺靠山,哪座靠山都比顧叢林更高,你還是趕緊走人,彆留下找罵。”
劉飛虎十分惱火,卻又拿他沒有辦法,隻能問道:“那你給我個大概時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跟顧主任談?”
“這你彆問我,我作為受害方,要先看到顧叢林的誠意。他有了誠意我才能跟他談,但目前我還沒看到他的誠意,隻看到他端著省領導的架子,高高在上的想跟我做一筆交易。”
秦陽說完直接奔了樓梯間,不給他糾纏下去的機會。
劉飛虎歎了口氣,思忖一陣,趕奔了市委,見到高紅光後,跟他說了這場仇怨,讓他看在顧叢林的份上,給秦陽施壓。
高紅光聽後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從顧叢林那裡賺取人情的大好機會,儘管顧叢林這個省人大二把手隻是個沒有任何權力的虛職,在省裡的政治影響力不是很大,但好歹也是省裡排得上號的省級領導,與其交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心想:“你們顧家父子從在永陽撈錢開始,就一直沒燒我這個市委書記的香,儼然沒把我放在眼裡。我礙於老顧的崇高身份,平時也不好說什麼。但是這一次,既然有這麼個好機會,那我就教教你們做人,讓你們知道永陽誰說了算!”
想到這裡,他佯作暴怒,拍案而起,橫眉怒目的斥道:“這個顧越龍,他還能更囂張更殘暴一點嗎,啊?朗朗乾坤,他就敢公然在街頭拿管製武器射傷他人,所射目標還是市政府的乾部,我看他簡直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就這你還找上我,想讓我幫他求情,彆做夢了。我告訴你,這回決對饒不了他,非得判他幾年讓他吃到教訓才行!”
劉飛虎嚇了一跳,這位的火氣怎麼比秦陽還大啊?就算秦陽是他的心頭肉,可他也不應該一點不賣顧叢林的麵子啊?難道說,秦陽是他的私生子,不然何以解釋他對秦陽的愛護提攜之情啊,訥訥地道:“不是書記,我沒讓你幫他求情,隻是跟秦陽那邊私下和解……”
“私下和解還不是求情嘛?你當我不明白?”
高紅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這麼大的事情,既有秦陽在內,又牽扯到了顧主任,你為什麼不早彙報給我?現在用到我了才跟我說,我看你是投入顧家父子的門下後,已經不把我這個書記放在眼裡了吧?”
劉飛虎心頭一凜,忙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書記我對你的忠誠天日可表啊。實在是昨晚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不好再打擾你休息,所以就等到今早才來向你彙報,這不沒到上班時間我就來了嘛。”
高紅光哼了一聲,敲打他道:“你拜入的門庭再高,人家再怎麼提攜你,可在永陽這一畝三分地上,也始終是我高紅光說了算。除非你不打算在永陽乾了,否則就得時時刻刻唯我馬首是瞻,彆想歪的邪的。”
劉飛虎忙表態道:“不敢,不敢,書記你就放心吧,我什麼時候都會聽你號令。”心裡卻想,你個老匹夫,不就是妒忌我和顧家走得近嘛,所以挑這個節骨眼敲打我,哼,你給我等著的,我這回要能接任褚飛出任了副書記,我就要招兵買馬,跟你分庭抗禮,讓你在永陽再也說了不算,哼哼!
高紅光這才放過他,繞出辦公桌,麵色冷淡地問道:“顧主任在哪下榻的?立刻帶我去見他。”
這種事他肯定要直接和顧叢林接觸,才能賺到最大的人情,要是僅憑劉飛虎從中傳話就幫顧叢林把事辦了,既不能賺到顧叢林太多人情,也顯得自己這個市委書記沒有牌麵。
劉飛虎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暗暗鄙視,婉拒道:“書記,你可不能去見顧主任啊,因為他昨晚已經放話了,這是他們顧家的醜事,把我和武長雄牽扯進來,他就已經覺得夠丟人的了,因此不想再驚動更多的市領導。我這次來請你幫忙,就是背著他的。當然你要是幫忙解決了這場糾紛,他一高興就可能會見你,好當麵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