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雄聽他揶揄自己,想到與他的舊怨新仇,肚子裡的火氣那是騰地一下就冒起來了,反詰道:“誰不肯去了,我這不先問問什麼情況嘛,直說我這邊今天事多……”
他還沒說完呢,謝曉輝那邊已經勃然大怒,一把從秦陽手裡搶過手機,放到耳畔喝道:“武長雄你馬上給我過來,要敢不來,你這個市公安局長就彆給我乾了!”
武長雄被他這句狠話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他了,讓他對自己的意見如此之大,雖然也恨他不給自己麵子,但人家是市委班子裡的四號領導,又是自己名義上的上司之一,自己惹他不起,因此也隻能答應下來。
十來分鐘後,武長雄懵懵懂懂的趕到了謝曉輝辦公室裡,見他一看到自己就沉下臉去,給自己甩臉子看,心下又是奇怪,又是不滿,心說你彆以為你是班子四號領導,就能對我這個態度了,我跟你不在一個係統裡頭,身後又站著高紅光,根本就不懼你,惹毛了老子,就算你是常務副市長,老子也照樣收拾你,這麼想著,語氣硬梆梆的道:“謝市長,我那邊挺忙的,你要是有事就趕緊說。”說罷轉開臉去不看他,擺明了沒把他放在眼裡。
謝曉輝見到他這副做派,氣得真想拿起保溫杯,潑他一臉茶水,但真鬨到那種地步,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考慮到自己剛來市裡,還是彆往死裡得罪一個市委常委,所以強行壓製住胸中火氣,冷笑道:“你忙什麼?忙著徇私枉法嗎?”
武長雄聽得心驚肉跳,下意識轉頭看向旁邊看笑話的秦陽,心說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秦陽把張瀟那個案子跟他說了?可跟他說有什麼用,他又不管我?何況那個案子省紀委已經處理我了呀,嘶,真是奇怪。
秦陽從他表情看懂了他的迷惑,卻也沒有解釋,隻是看他的笑話。
武長雄搖頭道:“謝市長這話我可是聽不懂了,誰徇私枉法了?”
謝曉輝猛地一拍桌子,道:“你私放利哥他們倆,不就是徇私枉法嗎?”
武長雄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常大雷求自己釋放小利二人那件事,心裡好不奇怪,皺眉道:“什麼利哥他們倆?這事我不知道啊,謝市長你能說得更清楚點嗎?”
秦陽解釋道:“昨晚利哥和小弟在希爾頓酒店調戲婦女,正好謝市長路過,見義勇為救出了那個婦女,他自己卻被利哥二人打傷。結果利哥二人被扭送到你們市局後不到一天,今天就被你武局長給私放了。事實確鑿,你還跟謝市長裝什麼蒜?”
他這最後一句話,還是在給謝曉輝拱火,謝曉輝聽後果然恨得咬牙切齒,死死瞪視向武長雄。
武長雄心頭大震,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都沒打聽清楚小利二人毆打的是誰,就把二人給放了,結果二人毆打的竟然是謝曉輝這位新任常務副市長,這不是把自己給坑了嘛,心下又驚又恨,又悔又怕,卻又哪裡敢承認?忙一臉惶恐的道:“謝市長,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啊,應該是下邊的人乾的。你說你也是,讓人打了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跟我說一聲呢,你要是說了,我肯定嚴加懲處那兩個凶手啊。”
謝曉輝打了個哈哈,道:“這麼說,反倒是我的不是啦?”
武長雄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決對沒那個意思。你放心,我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了,保準給你主持公道,我這就讓人把那倆家夥抓回來,罪上加罪,給謝市長你出氣!”說著就要掏手機打電話。
謝曉輝抬手阻止了他,目光冷森森的從他臉上掃過,道:“之前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放走他們倆了?還推說是下邊的人乾的,下邊的人誰敢私放凶手,還一次性放走兩個?武長雄啊武長雄,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心黑膽大啊,你簡直無法無天!”說完又拍了下桌子。
武長雄被他拍得肝膽俱裂,眼瞅著冒出一腦門熱汗,生怕他把這事反映到省廳去,那自己就要提前退休了,忙垂頭哈腰的賠不是道:“謝市長我錯了,我對下屬管教不嚴,以致於他們竟敢徇私枉法到這種地步。你放心,我這就回局裡,非得嚴懲相關責任人,並把那兩個凶手抓回來不可。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他們打的是你謝市長的話,保證昨晚就介入這個案子了。”
謝曉輝見他前倨後恭,態度轉變極快不說,還改變得極其徹底,心下暗暗奇怪,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嚇住他了,冷笑道:“你可不是不知道這個事兒,而是不知道他們打的人是我,所以你才敢徇私枉法!”
武長雄納悶地問道:“謝市長,你從哪聽來的,又或者是誰告訴你的,放人的是我?”說完看向秦陽,心想莫不是這小子在搗鬼吧?
謝曉輝見自己氣場已經完全將他壓住,不由得有些得意自滿,對他也就不再那麼嚴厲了,道:“你管我從哪聽來的呢,反正我知道就是了。哼,還跟我打馬虎眼,我要是能讓你們這些人糊弄住,還當什麼常務副市長?我今天也不過分難為你,隻是讓你知道我謝曉輝的行事風範!以後你要再敢跟我來這套,我保證不慣著你!”
“是,是,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亡羊補牢去,保證給你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