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口,剩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便緊跟著說出來了。
被稱作酒兒的姑娘搖頭,帶著哭腔倔強道,“可是......可是你們這麼做就是不對。”
“唉。”
這時,一道長歎聲響起,隻見一滿頭白發的老人從大門走出。
當看到老人,之前還大聲說話的一群人瞬間閉上嘴,眼底露出一抹擔心。
“李爺爺,你看他們。”
見到老人,酒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跑過去攙扶住老人。
老人混濁的目光看著身邊的酒兒露出一抹淡笑,待看向其餘人眼底便變的平靜猶如死寂的湖水。
被這一雙眼睛看到,有心理陰影。
過了片刻,老人終究沒有堅持,搖頭道,“走吧,都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一聽這話,包括酒兒在場人都是一激靈,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噗通!”
一人突然跪倒在地,對著老人重重磕了三個頭,“謝謝管家爺爺,謝謝管家爺爺。”
磕完頭,那人起身轉身便跑開了。
其餘人見狀立刻回過神,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開始磕頭。
“謝謝老管家了。”
“謝謝管家爺爺!”
“謝謝......”
做完這一切,所有人都紛紛跑開,很快一群人便一個不剩的消失在安遠伯府外。
過了片刻,待所有人離去酒兒才回過神,“李爺爺,這是為什麼?”
老人混濁的目光看向遠處,長長歎氣,露出一抹悲傷之色,“家都快沒了,就讓他們走吧,也算給少爺在
聽見這話,酒兒臉上眼淚直流,“真的就沒辦法了嗎,老爺走了,主母走了,小姐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現如今少爺也走了,而少爺就剩這麼一個家了,如果這裡也沒了,那麼誰還能記得少爺。”
“沒辦法的,陛下已經將府裡的爵位剝奪,現如今這裡隻是空有一地,而宰相府又以爵消地收一理由想要徹底抹去安遠伯府的痕跡,我們根本擋不住。”
老人看可眼身邊的酒兒,歎聲道,“酒兒你也走吧,這裡明天就不是家了,你還年輕,長的好看,出去之後找個人嫁了也能安穩過一生。”
“不要!”
酒兒毫不猶豫的搖頭,淚眼朦朧,“我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我才不走。”
老人愣住了,“你給少爺了?”
酒兒俏臉頓時一紅,連忙搖頭,“沒有,我隻是自己這麼想的。”
老人微微一笑,“看樣子咱們酒兒一開始就是奔著姨娘去的。”
酒兒臉色更紅了,有些不好意思。
“唉。”
老人再度長歎一聲,“酒兒你是個好姑娘,如果少爺還活著,我定會想儘一切辦法少爺納了你,可惜......”
酒兒麵色一白,目光突然堅定,“少爺就算死了我也能嫁。”
老人一愣,“你......”
他瞬間就明白眼前這小丫頭的心思,心中暗歎世事無常,沒想到諾大的安遠伯府就屬眼前這個小姑娘最為剛強,少爺當初真是撿了一個好姑娘回來。
老人摸了摸酒兒的頭,“行了,進去睡吧,在明天來臨前,這還是咱們的家。”
“嗯。”
進入府內後。
因為府內就剩下老人和酒兒兩人。
“李爺爺,飯點到了,我去做點飯吧。
”
“那你去吧。”
在酒兒走後,老人目光在院內一掃,緩緩朝著一間屋子走去。
很快,半個時辰過去了。
酒兒將做好的幾個菜看了眼,便穿著圍裙跑出去了。
“李爺爺,吃飯了。”
剛跑到大廳,酒兒麵帶疑惑,平日裡吃飯都是在這裡,怎麼不見李爺爺人了。
於是她開始四處尋找。
隨著時間的推移,酒兒越找心中越是著急,同時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炷香後。
當她路過李家祠堂下意識往裡麵看了一眼。
“李爺爺!”
酒兒麵色一喜,同時心中鬆了口氣,隻見老人此刻正跪下祠堂內的蒲團上,她立馬朝著祠堂走去,“李爺爺你在這裡乾......”
看著老人她下意識要伸手去碰一下,可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老人時,突然停在了半空,她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散去。
“李爺爺?”
酒兒輕聲呼喚,聲音帶著一點遲鈍,但老人卻沒有回應。
她小心翼翼走到老人身前,結果見到老人雙目緊閉,而在老人麵前的地麵上放置著一份信。
“李爺爺!”
酒兒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老人的鼻子下方。
下一秒,整個人突然僵住了。
呼吸沒了!
突然,她將目光落到信封上,將其撿起來一看。
標題上的寫著‘酒兒親啟‘四個字。
她緩緩打開信封取出裡麵的信看了眼,是老人生前寫的信。
“酒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跟隨少爺走了。”
“你也不用難受,因為我早已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此番也算是壽命到頭,民間算作喜喪。”
看到這裡,酒兒心中好受許多,但還是忍不住流眼淚。
接下來她繼續看下去,發現後麵是李爺爺的生平自述。
四歲入李家,得家主賜姓名為李成,現如今九十餘四,在李家待了九十年,服侍過李家四代家主。
在後麵也解釋了他為什麼要跪下李家祠堂。
他自覺愧疚,沒有代替老爺引導少爺走上正路,故此長跪在李家祠堂,以對李家列祖列宗以表歉意。
他知道自己突然撒手獨留酒兒一個女孩很自私,但命有儘頭,他也無能為力。
同時,信的最後他還寫下一份心願。
他希望自己死後,能被人葬在李家後院。
他從那裡進入李家,也希望死後長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