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兆盯著那兩個U盤看了一會兒, 又低頭看了看腳底下那個明顯已經報廢成破銅爛鐵的電腦,問晏陽初:“你有辦法讀取這兩個U盤嗎?”
晏陽初皺了皺眉頭,捏起其中一個刻著“古兆”的U盤,說:“有點古老了, 我嘗試一下。”
然後他直接取出了U盤裡麵的核心芯片, 插進了他的隨身終端裡。
五百年前的U盤和現在的儲存條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聯盟人隨身必帶的終端裡可以讀取儲存條,但不能讀取U盤。
但也不是絕對的。
聯盟的考古界為了更方便考古工作, 曾經聯合出資請專業人士開發了一個考古必備的終端,一旦考古時遇到這種古老的U盤就可以隨時隨地讀取,避免了開會奔波破譯U盤的麻煩。
晏陽初在坎卡爾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去往地球的時候就高價從一個考古學生那裡買回來一個考古終端, 當時想的是以防萬一, 沒想到居然還真的用上了。
終端讀取了U盤芯片, 又經過了長達十幾分鐘的破譯,最後終於顯示出“讀取成功”的字樣。
晏陽初衝古兆點了點頭:“成了。”
兩個人湊在一起, 去看這個U盤裡的內容。
這個U盤裡隻有一個大文件夾,名稱就叫“古兆”。晏陽初看了古兆一眼,看她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這才點開了這個文件夾。
大文件夾裡又分了兩個小文件夾, 一個是文字資料,一個是視頻資料。
U盤的名字既然都叫“古兆”了,她不用想都知道這個文件夾裡裝的都是什麼。文字資料裡無非就是關於她的個人資料, 她沒興趣看自己的資料, 直接點開了視頻文件夾。
往下一拉幾百個視頻, 拉都拉不到頭。
她索性又劃到了最上麵,點開了第一個視頻。
古老的視頻經過終端轉碼,通過終端投影到了他們麵前。
這第一個視頻,居然不是關於古兆的。
視頻的黑屏閃了閃,出現了一個簡陋的臥室背景,下一刻,一個三十多歲的戴眼鏡的男人走進了鏡頭裡,端端正正的在鏡頭前坐下。
他推了推眼鏡,張開口,是字正腔圓的華夏語。
“如果你看到這個視頻了,那就證明你發現了我留下來的兩個U盤,先謝謝你打開了這個U盤。
我不知道這個U盤被人發現的時候過去了多少年,但如果現在人類是被曾經的河海基地領導的,那請你儘快銷毀這個U盤,不要再往下看,如果你已經看過了,那就請你把你看過的東西永遠留在心裡吧。
但如果河海基地沒有成功,聯盟的政權還在的話,那就請你往下看吧,我帶你了解曆史的真相。”
視頻裡的男人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眉心,仿佛在壓製某種情緒。片刻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麵對著鏡頭繼續說話。
“半個月前,聯盟準備撤離地球,河海基地安插了間諜潛伏在聯盟中,準備伺機在遷移中銷毀聯盟中有關古兆的資料和其他一些資料,你手上的是我在河海基地保存下來的唯一一份資料,如果他們成功了,那也就有可能是整個世界上唯一一份資料了。
就在不久之前,我還以為我們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但我看到的東西打醒了我,如果你們還被蒙在鼓裡,那請你們往下看,我留下了兩個U盤,我想向你們還原一個曆史真相。
我出生在這個基地,我身不由主,我一直感覺我是在做正確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真相會是這個樣子……抱歉,我可能沒有辦法向人類揭開河海基地的陰謀,如果你們看到了的話,請你們警惕,河海基地還潛伏在暗中準備伺機出手。”
到了這裡,這個簡短的視頻戛然而止。
可以看得出來,錄製這個視頻的人明顯受了很大的震動,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些恍惚,甚至在表達的時候都有一些語句上的邏輯混亂,也沒有把自己想說的表達清楚。如果換一個對相關的事情一無所知的人來看這個視頻,肯定是滿頭霧水不知所雲。
古兆看著黑下去的投影,眉頭緊皺。
她想起了河海基地慣用的洗腦手段。
視頻裡的這位大概是一位曾經被洗腦過,但因為無意中發覺了某種事情清醒過來的人。
也不知道他這種清醒是好是壞。
她又看向了晏陽初的終端,這裡麵的那個U盤芯片,大概就是傳聞中“在星際遷移過程中不幸丟失”的她自己的資料。
所謂的“資料丟失”,果然還是有河海基地的手筆。
他們從奪權到失敗經曆了三十年,三十年的時間足夠一代人忘記“古兆”,趁著人類遷移的時候他們再釜底抽薪直接銷毀全部資料,從此“古兆”就能查無此人。
這河海基地到底是有多恨她啊,三十多年還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