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之下雪乃講述了自己的事情之後,由比濱結衣便自然而然地朝青年問出了她真正想問的東西。
“那麼,比企穀先生呢?”
“嗯?”
比企穀八幡歪了歪腦袋表達不解,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忽然將話題拋給自己。
“就是到了東京後
想做的事情啦,雪之下小姐的想法是要去找有關於家人的線索,那麼比企穀先生呢?有什麼要在那裡做的事情嗎?或者有什麼想要實現的夢想?”
由比濱結衣會這樣問無可厚非。
在2003年的日本,很多年輕人都會在高中或者高中畢業時期前往東京,就像是大陸那邊的北漂一樣,帶著各種各樣的夢想前往那充滿了可能性的不夜之城,期盼著能夠從中尋找實現它們的機遇。
這是那個年代的年輕人的真實寫照,從和雪之下雪乃的聊天中由比濱結衣得墀知,比企穀八幡雖不像雪之下雪乃一樣有著特殊的原因,但在和後者相遇之前就有了去東京的打算。
這使得由比濱結衣非常想要知道對方上京的理由,如果知道了的話,自己說不定也能想辦法幫助對方。
問及此處,就連雪之下雪乃也不由自主地被她的這個問題吸引了注意力,抱有著和由比濱結衣類似想法的她同樣對這個神秘的青年充滿了好奇之心。
兩位少女屏息凝神地等待起比企穀八幡的答案。
但作為回答者,比企穀八幡一時間也被這個問題震在了原地。
—自己的夢想嗎?
排除那個如今已變成了充滿玩笑性質的家庭煮夫之外,在冷靜下來進行思考的瞬間,比企穀八幡卻對自己空無一物的內在感到了一陣心悸。
他看著麵前的火堆發著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仿佛斷線重連般擠出了一句話。
“沒有呢,我沒有那種東西,前往東京也沒有什麼特彆的理由。”
隻是想到這樣能夠很好的遠離那些記憶中美好的事物,這才自然而然地那麼做了。
後半句話比企穀八幡並沒有說出來,但看著他的眼神,由比濱結衣和雪之下雪乃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注視著比企穀八幡空虛的樣子,一股負罪感在兩位少女的心頭湧現。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場車禍,那麼這個見義勇為的青年是不是就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呢?
雪之下雪乃抿了抿櫻唇,越來越強烈的愧疚感讓她沒有心思再繼續交流下去,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她站起身來鑽進了自己的貓貓睡袋,很快就沒有了聲音。
“那個,抱歉。我沒想到這個話題會把氣氛搞成這樣
由比濱結衣見狀,勉強擠出的笑容也終於維持不住,可愛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陰霾,以前的她就很注重小團體成員之間的氛圍,憑借那察言觀色的能力,她很少會做出這樣破壞氣氛的行為。
可這一次,自己似乎是由於太心急而搞砸了。對此,由比濱結衣很是自責。
不過比企穀八幡對此倒是沒什麼感覺,他早已和空虛的情感相處了很久,也早就適應了自己時不時文青發作的心理活動。
他朝由比濱結衣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在意後也鑽入了自己的睡袋。
“好了,你也早點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嗯,我知道了。晚安。”
由比濱結衣沒有再說什麼,也跟著兩人鑽進了由雪之下雪乃提供的另一個睡袋裡。
夜晚陷入了沉默,唯有燃燒的木材偶爾會發出嘎吱的聲響,為這冷清的夜色增添了些許不和諧音。
大約2小時之後,由比濱結衣忽然睜開了自己那雙緋紅的眼睛,沒有一絲睡意的眼神直直地看向了比企穀八幡旁邊的那個放著手提箱的書包。
“如果,我能代替比企穀先生戰鬥就好了。”由無儘的愧疚和負罪感催生出的惡之花悄然綻放,粉發的少女站起身來,慢慢朝那書包伸出了手。
帶著那個書包,由比濱結衣快步向著營地外走去,轉眼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待到腳步聲走遠,比企穀八幡默默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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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無神死魚眼深深地凝望向由比濱結衣離去的方向,隨後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知道錯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睡覺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