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如果戰鬥是一種罪孽(1wl)
【就像是比企穀八幡感覺到的那樣,眼前的陳誓此刻的確同樣和他也抱持著類似的沉重心情。
在那一天的憤怒褪去之後,冷靜下來的陳誓曾不止一次的思考過長野原明日香的事情。
自己成為了很可能永遠不會醒來的植物人,長野原宵宮在未來和感情間最終選擇放棄了後者,這對陳誓而言確實很是殘酷,但真的到了無法饒恕,非殺她不可的地步嗎
陳誓不知道。
即便到了現在,他也無法肯定再來一次的話,自己能夠放下怒火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然而,長野原宵宮的出現卻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動搖。
長野原宵宮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以及為了殺死凶手而不惜將靈魂賣給惡魔的決心,作為人的善良和偏執,兩種本應截然相反的人性如今儘數被展露在了陳誓的麵前,讓他的內心受到了極度強烈的震撼。
懊悔。
也許是第一次的,他的心中產生了名為“後悔”的情緒。
在這之前,他雖然反思過自己犯下的罪行,也致力於不再讓他人承受這份空虛之苦,可卻從未真正感受到過這份所謂“罪業”需要支付的代價。
分明是自己一時衝動所犯下的殺業,結果卻反而逼得另一個原本善良的人走上了極端的道路,這種償還方式正是令他感到痛苦的根源。
長野原宵宮上午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在當時的陳誓聽來皆像是一把把剜心挫骨的利刃,使得青年的內心備受煎熬,卻又無可奈何。
他很想向長野原宵宮坦白罪行,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贖罪,那時心底甚至一度產生過以死謝罪的想法。
可這卻已然成為了一種奢望。
陳誓早已不是剛剛蘇醒時孑然一身的那個落魄者,他的身上已經有了新的牽掛,西宮硝子與河原木桃香被他從智腦公司中帶了出來,甚至因為自己的理念登上了後者的黑名單。
事到如今,他又怎麼可能丟下她們前去赴死?矛盾在內心螺旋糾纏,越想越是無力的陳誓最終隻能出來散散心,試圖借由高中時期打棒球的愛好,來緩解一下心中鬱結的情緒。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會在這裡再次遇到那位令他印象頗為深刻的死魚眼青年。
咳咳,雖然他知道自己對對方的第一印象實在是有些失禮。
但真的沒有辦法,陳誓已經儘量挑了一個比較溫和的標簽了。
畢竟比起什麼好吃懶做啊、帶妹妹出來偷東西啊、嘴巴很毒啊,又或者是出門讓妹妹掏錢之類的光榮戰績,死魚眼也算是比較中性的詞彙了。
況且這人的眼睛確實是陳誓見過最傳神的一雙眼睛了,簡直就像“死魚眼”這詞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大老師的死魚眼:行了行了,你這家夥到底要強調多少遍才肯罷休啊!全宇宙都知道我是死魚眼了!
白夜叉︰就是啊,死魚眼怎麼你了!死魚眼吃你家大米了!
肥波∶咳咳,雖然揪著彆人的外表特征不放這件事確實有點失禮,但我覺得在經曆了那麼炸裂的見麵之後,隻是不太偏見的將死魚眼作為第一印象什麼的,陳誓先生已經很溫柔了。
無梗鳥:陳誓先生他真的,我哭死!
簡直就是天籟:確實,畢竟這Faiz的主角團真的給人偷感很重。
粉色團子:啊哈哈,有嗎?我怎麼不知道?腰帶的事情,那能叫偷嗎?
潘先生∶由比濱同學,我覺得第一時間能對號入座的你已經輸了呢。
粉色團子︰我有什麼辦法啦!欲哭無淚.jpg
粉色團子:現在優美子她們有時都會偷偷問我,能不能偷條腰帶來給她玩玩。自暴自棄.jpg
【當然,陳誓之所以會對比企穀八幡印象深刻,也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那雙眼睛。
早在第一次和對方見麵的時候開始,他就隱隱覺得自己和對方在一些地方異常合拍,簡直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很快就能聊到自己感興趣的共同話題上去。而這一次,自己不僅又在棒球館看見了對方。他居然還和自己一樣,似乎在心裡抱有著什麼煩惱和心事,這就越發讓陳誓感覺自己和這個人投緣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走上前和他搭起了話。在長椅的另一端坐下,陳誓學著對方看向呆呆地看著頭頂陌生的天花板和館外那來來往往的人群,總算是有些理解了一點那些所謂互助會存在的意義。
有的時候,光是有同類待在身邊,就會讓一個人陰沉的心情好上不少。
“話說回來,感覺我們最近總是能見到呢,說不定我和你還挺有緣的。”
“什麼鬼,就算被一個男人這麼說,我也完全不會感覺到高興啊。”
比企穀八幡吐槽了一聲,不過心裡也有些認同對方的這個說法。
“話說你這家夥也很閒啊,分明之前還說教我要好好工作,結果大工作日的,自己卻跑來棒球館玩,你該不會自己也沒有工作吧?”
“啊哈哈,說來慚愧,因為一些原因,我暫時也隻能當一段時間的無業遊民了,隻能儘量用空閒的時候打打工,補貼一下家用。”
陳誓摸了摸自己的後
腦勺,被對方一點出來倒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笑了一下,臉上也浮現出了些許的落寞。
“隻是今天實在是有些累了,所以想放鬆一下。倒是比企穀先生你……”
說著,陳誓將視線投向了比企穀八幡愁眉不展的側臉
“看樣子你似乎是有什麼煩心事呢,需要一個傾聽者嗎?我個人認為自己的口風還是挺嚴的。”
“煩心事啊……”
比企穀八幡重複了一遍這個貼切的詞彙。
——我想要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
少女真摯的願景猶在回響。
—你在同情奧菲以諾,已經沒有資格當Faiz了。青年輕蔑的嘲笑不絕於耳。
兩種聲音在比企穀八幡的腦海中互相拉鋸征伐,思想上的撕扯感使青年感覺自己寸步難行,一瞬間甚至有了就這樣向陳誓坦白,好讓自己輕鬆一下的念頭。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持續了不到1秒的時間,很快的,不希望將無辜之人卷入這麻煩中的責任感還是讓其懸崖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