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上,老人的表情依舊是嚴肅正經,一絲不苟,仿若有一身正氣在散發。
雖然是半身照,但也不難看出,老人穿著一套最老式的戎裝。
足足過了良久,至少有五六分鐘的時間,陳六合才開口:“爺爺,您也知道,我在您麵前,要是不灌哥幾瓶燒刀子,那是一個屁也放不出來的,這輩子,小六子誰都不怕,隻怕您。”
“咱爺孫也彆說啥了,先喝酒。”陳六合說著,從塑料袋裡把燒刀子拿了出來,不是很多,但也有整整六瓶。
“這可是您老人家生前最好的那口,看看,咱還給您帶來了你最喜歡抽的煙,這牌子,保證正宗,味倍烈。”陳六合說著話,二兩杯,倒了滿滿兩杯。
“爺爺,這杯酒,小六子先敬您。”端起酒杯,一杯灑在了墓碑前,一杯讓陳六合一口飲儘。
陳六合又點了根香煙,倒插在了墓碑前,自己也叼上一根開始吞雲吐霧。
陳六合話不多,來之前,他有萬千話語想要說,可來了之後,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心中隻有傷感與沉痛,還有濃濃的自責愧疚與悔恨!
他一直跪著,就一個勁的喝著酒,一杯一杯的撒在了墓碑前。
半個小時過後,地下已經堆滿了煙頭,而六瓶燒刀子,也足足下去了四瓶。
有兩瓶,是被陳六合喝掉的,有兩瓶,是倒在了墓碑前。
此刻的陳六合,似乎也有些上頭了,他說道:“老爺子,咱可沒耍滑頭,您喝了多少,咱就喝了多少,一人兩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我知道,以您的酒量,這些肯定不夠,沒事,咱還有兩瓶,咱可以慢慢喝。”陳六合說著。
“爺爺,您覺得小六子今天這一身衣裳怎麼樣?您看看這勳章,這肩銜,還算過得去吧?這應該沒給您老丟人現眼吧?”
陳六合咧嘴笑著說道:“您老可彆還真彆拿眼睛瞪我,這都是真的,可不是我為了討您開心在哪個胡同犄角的裁縫店去做的,這是柳老親自給我頒發的,我還上了點將台呢。”
“咱這二十五周歲都不到的中帥,在這個年紀,就已經得到了屬於軍人的最高榮譽勳章,炎夏守護者勳章,整個炎夏有這枚勳章的現存者,加起來應該都不到五個人吧?”
喝了酒的陳六合話多了起來:“還有這枚特級衛士勳章。老爺子,不是小六子吹牛,能同時擁有這兩枚勳章的人,整個炎夏,縱觀這百年曆史,您都絕對找不出十個人來。”
“現存的,更是絕對不超過三個!而其中最年輕的,一定是我。”說著這些,陳六合笑了起來,笑得得意,笑出了聲音。
笑著笑著,他說道:“我知道,您老現在如果還在世,肯定又會一腳踹在我屁股上了,您就追看不得我得意洋洋翹尾巴的德行。不過啊,小六子今天是真的高興,真的激動,真的舒坦。”
“不是因為小六子得到了這些,不是因為小六子創造了曆史,而是因為小六子知道,您老人家一定會因為小六子的成就,而感到開心,您還在,一定會開懷大笑,笑得合不攏嘴的那一種。”
說著說著,陳六合臉上還在笑,可眼角,竟然無聲無息的淌下了兩行淚水!
誰說男兒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