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攬空邁步來到了陳六合的身旁,他低睨著奄奄一息的陳六合,他發現,這個滿臉鮮血的年輕人,此刻竟然還在笑著,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揚的,他在努力的扯著嘴角。
那一抹弧度,似乎是劫後餘生留下來的慶幸,又似乎是陷入瘋狂而流露出的陰鷙。
總之,透露出一種令人心膽發毛的森寒之意。
刑攬空皺了皺眉頭,這個年輕人,太不尋常。
不尋常的,不單單隻是他身體內的特殊,還有他的心性與意誌。
今天留下這個年輕人,對邢家來說,當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你把他四肢都廢了?”刑攬空發現了陳六合身上的慘狀,他的眉頭狠狠的擰了起來。
刑宿海硬著頭皮說道:“此子盜了九葉草,並且誓死不說,我就略施了一些酷刑!”
刑攬空的眼神閃動了幾下,驚疑不定。
幾秒鐘後,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回頭看向了刑宿海。
這一眼,刑攬空看得極深極深,半響後,他才開口:“我希望,你心裡要有一個準備。”
說罷,他便不給刑宿海說話的機會,揮了揮手,對刑攬月道:“攬月,把人帶下去,找邢家最好的郎中,不管用什麼法子,不能讓此子咽氣。”
刑攬月領命,一句廢話也沒有,立即組織人手把陳六合給抬了下去。
等陳六合被抬走後,刑攬空這才看向了依舊被踩在地下的刑天。
刑天也死死的瞪著刑攬空,但刑天一句話也沒說,眼中更沒有見到父親的激動和喜悅,有的,隻是滿滿的仇恨,那仇恨,簡直都快要化成了實質。
刑攬空輕輕的歎了一聲,道:“把他也帶下去吧,至於處置,等處理完陳六合的事情之後,再議。”
說罷,刑攬空就轉身離去,刑攬月緊步跟在了刑攬空的身後。
“大哥,你剛才說的話可是真的?那個老人他......”兩人走出了人群,刑攬月才凝重的問道。
“真的來了。”刑攬空輕歎了一聲說道。
刑攬月心臟再次抽蓄了幾下,道:“他不是二十多年不曾踏出過那座府邸半步了嗎?這一次.......”
“你們呐,始終都隻是霧裡看花而已!那個老人足不出戶不假,但你們更彆忘了,他這後半生,隻為陳六合活著。如今,陳六合生死攸關,且是陳六合難以抵禦的凶險,他如何還能坐得住?”
“那這一次我們......”刑攬月麵色凝重到了極點,憂心忡忡。
“闖下了大禍。”刑攬空言簡意賅。
“若是陳六合隻是重傷無恙,那也還好,可是.......”刑攬空搖頭:“刑宿海終究還是私心太重,妄想以此為契機攀上高枝。”
“殊不知,連他們暫時都不敢輕舉妄動的事情,豈是我們邢家能去動的?”刑攬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