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實告訴他,想要偷走彆人的東西,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所以那個男人回來了,在他來不及與她有過多交集,製造更多美好時,回來了。
所有的心酸委屈,艱難苦痛,在那個男人麵前,是如此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這多可笑啊。
那個男人回來了,他是誰,於她而言,有什麼關係?
一個偷偷摸摸的追隨者?一個被劃分在她世界之外的旁觀者?一個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loser?
是啊,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餘卿卿,我真的……很難過呢。
嚴驄的臉色有些蒼白,在所有燈都開到最亮的房間裡,映照出近乎慘烈的白。
儘管門窗緊閉,房間外的雷勢,卻像砸在嚴驄的腦子裡,炸出讓人絕望的痛感。
他一手撐著太陽穴,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跌跌撞撞逃進了浴室,狼狽之態一如從前。
浴室門關上的瞬間,阻隔了他想窺探隔壁房間的衝動,也阻隔了雷聲的打擾。隔絕出一塊自我救援的淨土。
被隨意丟在茶幾上的新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裡沒有名字沒有數字,隻有接通的滑動鍵。
電視播放著音樂頻道,剛好此時畫麵中,是歌後王菲,唱了一首《我願意》。
“…我無力抗拒特彆是夜裡/喔/想你到無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聲告訴你/喔喔/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
歌後特彆的嗓音從立體音響裡播放出來,傷感在房間裡愈演愈烈,掩藏去那幾不可聞的手機鈴聲。卻掩藏不住,壓在人心底的雷聲。
淋浴噴頭不知何時被男人打開了,麵前就是落地鏡,潮濕的熱氣附著了薄薄的一層在鏡麵上,模糊了鏡子裡反射出來的,男人的模樣。
男人呆呆的蜷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姿勢。
他身上的馬甲和襯衣已經濕透了,頭發淩亂,有細小的水珠滴落在濕了大半的西服褲上,樣子看上去特彆難堪。
一慣冰冷不近人情的五官全然透著麻木。以往微沉如墨的眸眼似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已沒有了人性的光亮,仿佛失去了靈魂。
此刻他臉上的神情,若被他的職員們看到,定然不會相信。運籌獨斷,冷漠苛刻的寰宇執行總經理,會出現這樣脆弱的一麵。
即使雷聲和歌聲互不相讓地鑽進這個狹小空間裡,也沒能讓他的神情變遷半分。
“…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裡/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歌曲結束後的半分鐘,雷神鳴金收兵,結束了這場聲勢浩蕩的對壘。
手機鈴聲不知道第幾遍響起時,終於被一隻還滴著水珠的手拿了起來。
“講。”
聽筒的那頭,撥電話的男人一驚,一股入髓之寒頃刻間已由聽筒裡襲向他的全身,讓他心有惴惴。
“人找到了,發給你了。”迫不及待將要傳達的信息說完,毫不猶豫掛下電話。
媽的!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惹了那個男人,他為什麼要受這遷怒之罪。
他們是不知道惹惱那個男人的後果嗎?不知道生不如死怎麼寫?
乾!布萊迪那個混蛋,明顯就是公報私仇。
他寧願去中東解決那批造反的雜碎,也他媽不願意做個通訊兵好嗎?
而且還是在那個男人隨時處在失控的狀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