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馬桶前的餘卿卿,渾身痛得乏力。最終隻能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門外秦覓和喬安娜瘋狂地拍門聲震天響,可傳到餘卿卿的耳朵裡,隻有悶得耳蝸生疼的嗡響。她們擔憂的詢問和高呼,一個字都沒聽到。
那一刻,她不再是以言誅心的女戰士,她隻是個佝僂得無法自救的可憐蟲。
世界壓彎她的脊背,把所有的痛苦留在了她身體裡,以最淺顯的方式,暴露了出來。
痛!
已經成了她所有意識裡的主導。
她想不起其他的東西,她隻想到,什麼方式能減輕她的疼痛她就去做。
如果死,能不痛,她就立馬去死。
她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本能。
不知道她最後是精神恍惚,還是暈了過去。隻是再有意識時,她已經躺在了芳草的病房裡。
彼時,她眼前的世界,已經成了一片灰白。到處都是陰影。
不想說話,不想睜眼,不想動。在床上躺著,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
陶陶躺在自己的身旁,從背後擁著自己,不停地說著什麼,可那聲音就像在遙不可及的上空,讓待在穀底的她怎麼也聽不真切。
這個世界變成灰白的那一刻,已經把她拋開。世界對她失望透頂,她也對這個世界不再有興趣。
兩兩互斥,互不妥協的情況下,一直熬到第二天下午。
那個帶著特有光亮的少年,出現在餘卿卿眼前。
“姐姐您好。”
“姐姐我是寧溪坤。是現在開始負責照顧你的看護哦。”
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笑容,清爽毫不做作的姿態。是一股少年的風,吹響餘卿卿安靜的世界。
漂亮。
這是餘卿卿對男孩子的第一印象。
漂亮得不辨雌雄的小臉,盛著盛夏的陽光,亮得刺眼。
星光璀璨的眼睛,迷人到極致的笑渦,是這個少年人獨特的標誌。燦爛了餘卿卿死灰的眼。
世界沒有變得絢爛,可這個少年卻格外鮮豔,仿佛燃儘生命繪製的一幅彩色畫。
帶著破除一切陰影的極致破壞力,照亮了他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