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樸的存在,餘卿卿隻能被動接受。想要讓嚴驄安心,唯有收買卜樸。
可如果卜樸是那麼容易倒戈的人,嚴驄敢用嗎?
樸麵無表情收起電話,黑瞳中透出和她形象反差極大的凜冽。她轉頭看著緊閉的病房門,仿佛要以肉眼看穿門板,直射病房裡女人的心。
情與理她無權抉擇,她隻能選擇為誰賣命,就服從誰。
嚴驄看著手機裡傳過來的照片,幸福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照片中,女人側頭迎著窗外的陽光,光暈為她的輪廓度上金芒,猶若希臘諸神最完美的雕像。
縱然陽光熾烈,也不及她的眼神更容易將人灼傷。
她看著床上沉睡的男孩,溫柔得目光,似疼似憐,戳穿了嚴驄的心臟。
嚴驄的手無意識抖了一下,幾乎要握不住手機。心裡的怒意在還沒有形成,早已被苦澀頂替了所有感官。
她沒告訴他。
她著急掛斷,原來是因為寧溪坤。
她隱瞞了寧溪坤回去的事實,她不想他知道。
嚴驄猛地起身丟開手機,走到酒櫃旁取出一瓶紅酒。拔下瓶塞的動作又快又狠,就著瓶口灌下一大口。
未醒過的酒液酸澀的滋味滑過食道,流進胃裡。然後似乎,遊走過全身。
直到他的手酸得將瓶子重重放在吧台上,眼眶也酸得泛了紅。
他知道他應該相信她,不應該懷疑她。她說她隻把寧溪坤當弟弟,她承諾不會有彆人。
他知道,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