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委屈(2 / 2)

然而現實的鞭子撻伐到他身上時,一點都不會因為他的無知而手下留情。

活到十八歲還如此天真,真是糟透了。

寧夫人看著淚人一樣的兒子,心疼到不行。以為他是被“綁架”期間受了委屈,一改近幾日的病態頹喪,強打精神哄兒子開心。

寧溪坤淚眼婆娑看著母親良苦用心的模樣,心中越發愧疚。

好一陣,在痛苦中悔錯的寧溪坤逐漸平靜下來,正待重整心情,麵對現實。去迎接挑戰,糾正活了十幾年的錯誤。

可還不等少年拾起信心,寧翰新派來送寧家母子回娘家的人,便強行將寧夫人和寧溪坤送上了離國的飛機。

臨行前,寧溪坤都未曾見到父親一麵。

寧翰新知道瀚森危在旦夕,牆倒壓大樹的局麵隨時可能發生。他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夫人和兒子。

一接到兒子回家的消息,還在公司忙得腳不沾地的寧翰新,立即命心腹下屬將他們母子送走。

他沒有後顧之憂,才能放手最後一搏。

他與商業帝國之王的最後一次反擊戰,現在才剛剛開始。

寧翰新從沒想過,以前那麼反對寧溪坤去加拿大,現在那裡反倒成了他唯一的庇護所。

寧夫人娘家阮氏一族,早在幾十年前就遷居了國外,而多數阮家親眷都盤踞在加拿大。

寧夫人作為阮家最疼愛的小女兒,遇難時阮家不可能袖手旁觀。更何況還有一個阮家小外孫的寧溪坤。

寧翰新覺得很可笑。

當時他為什麼要犯蠢,妄想用自己的獨子利用那個女人,去牽製那個男人呢?

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贏呢?

為什麼不顧慮到寧家唯一的血脈,去招惹那個恐怖的男人呢?

讓瀚森擴張的方式有很多,極限的跳板,卻不是瀚森能踩得穩的啊。

他還記得當時巨大的logo後出現的那個男人的臉。

那雙淩厲的黑瞳看著自己,如幽冥鬼使在審視他。似在墨墨盤算著,自己應該下地獄的那一層。

寧翰新清晰地記得,當時被那雙眼研判,自己仿佛墜進冰窟,混上上下連腳趾甲尖,都冷動彈不得。

那個男人神情冷冽,薄唇似兩記鋒利的刀片,夾在狂暴的雪風中。“寧董,我想您心裡清楚,為什麼瀚森會有這個下場。您以為我會放過敢違抗我的人?”

寧翰新在瀚森接到強行收購文件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對他陽奉陰違的後果,比死亡更讓人戰栗。

然而,能讓混跡商場幾十年的寧翰新以為的恐怖,那個男人可以輕易就刷新了那份恐怖的程度。

他看到那個人笑了一下,線條如冰鑿的五官被牽動,俊美得能令任何女人怦然心動的臉,露出一抹讓他心驚肉跳的笑意。

寧翰新聽見他說。

“如果寧董還管教不好自己的兒子。那麼,我不介意替您,‘好好管教管教’。”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直到現在,寧翰新每每回想起男人說那句話的語氣,寧翰新都是冷汗涔涔,心驚膽寒。

寧翰新不難想象,如果那個男人所說的“管教”真的落到自己唯一的兒子頭上,自己的兒子可能活到真正的十八歲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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