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絕望的人,還有什麼可以期盼的?
就這樣當一個無悲無喜的人吧。
要是能早點死,也是一種解脫,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總好過浪費時間在這個監牢裡窩囊地過完這一生。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們來這裡是來勞改的,現在踩縫紉機可比以前我在老家勞改的時候風吹日曬的乾農活好,至少我們能在屋子裡,有天太熱還有電風扇吹,那些坐辦公室的人,才有的待遇,你就知足吧。我走了,我可不想像你一樣被打。”
獄友說完就走了。
蕭國祥則躺在自己的床上,這張床硬死了,因為現在天氣熱,監獄裡也不給他們發被褥床單,就讓他們睡木板床。
一個犯人,不讓他們睡地上就不錯了,還想睡席夢思不成。
一開始蕭國祥很不習慣,連續幾個晚上都睡不著,後來因為太累了,才睡著,最後慢慢適應。
他都快忘記自己來這裡多久了,是一天,還是三天,還是一個星期,或者已經過一個月了?
他都忘記了。
“蕭國祥,有人探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獄警又來找他了。
他聽到了獄警的話,可是他不想理,整個人就躺在床上,就跟沒聽到獄警的話一樣。
因為他知道,不會有人來看他了。
就算是來看,也不會幫得了他。
因為能幫他的人已經走了。
獄警見他這副死樣子,也就走了,反正他來跟他說了,他的工作就完成了。
愛去不去。
“求求你,帶他來讓我看看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說。”
可是當獄警回到外麵跟來探視蕭國祥的人說他不願意出來的時候,這個女人直接就跪在他的麵前。
“姑娘,你跪我也沒有用,你以為是我們不讓你見他嗎,是他不願意來見你,你是不知道他這個人,在我們監獄裡,都懶成一條新鮮魚了,他現在連飯都不吃了。”
“同誌,麻煩你去告訴他,我是他對象,我懷上他的兒子,我現在什麼辦法都沒有了,你讓他過來,我見見他。”
蘇小芳現在是跪著都覺得不夠了,直接就給對方磕頭起來。
“你起來,你都是一個有身子的人了,怎麼可以這不愛惜自己。”
獄警隻是暴脾氣,不是壞。
他怎麼可以讓一個懷著身子的女人給自己下跪磕頭。
他甚至為了這個女同誌好,還勸她,“這個孩子,你最好還是不要留的好。他要關三十年的,而且孩子有一個犯人父親,對他影響也不好,還不如……”
後麵的話,獄警也說不出口。
孩子無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