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柔此時開口,冷豔麵容間略有幾分驚訝:“這個秘密我們查了好多年才初見端倪,你居然一上手就看明白!”
齊君夜低頭看了眼鐘任真,蠱蟲離體,他終於不再受神智操控,回歸本心,可惜他本來的意識似乎並不多,很快陷入錯亂狀態,嘴裡淌著涎水,變成了個癡呆。
“他是鐘任真的替身,從還沒記事開始就被選中,然後受到各種潛移默化的催眠培訓。”龍君柔也看著那個可憐人,但從表情來看,她對對方並沒有多少可憐的意思。
“在他的世界裡,自己其實就是真正的南境世子,雖然偶爾自我意識會掙紮,但他從來沒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和記憶,所以就算潛意識知道自己是被操控的,也不知道擺脫操控之後,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
“一個孩子從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就被注定,一生隻能扮演另一個人!簡直慘無人道!”
龍君柔唏噓不已。
齊君夜心說慘無人道,你倒是給點同情憤慨的樣子啊?
龍君柔顯然沒有那種正義人士的覺悟,繼續沒多少表情地講述著自己所知的情報:“鐘家不可能放棄跟蘇家的聯姻,你用他來做威脅,鐘家自然隻能放棄他。”
“所以我說,從被你們抓到那一刻開始,他就是棄子了。真正的鐘任真放棄了他體內的子蠱,子蠱一死,子蠱從本體那裡分享給他的武道實力也就沒了,他才會那麼容易被我的人控製住。”
齊君夜若有所思地點頭,關於蠱蟲的這部分,其實不用龍君柔說他也能明白。畢竟以他所掌握的醫學知識,即便本身並不擅長此道,他知曉的理論知識,也遠超俗世間的普通醫者。
一句話,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那麼問題來了!”
齊君夜坐回桌子旁,雙手放在桌上,擺出副聽課好學生的樣子,求知欲嗷嗷待哺,“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這對南境境主算是捅破天都不能暴露的秘密吧?”
“還有,南境主這麼渴切的,非要跟蘇家聯姻,圖什麼?不能隻是因為兩家人交情深吧?”
“另外蘇家知不知道這些事?”
“真正的鐘任真,為什麼要搞替身這種東西?”
“他有沒有什麼最終目的?究竟要搞點什麼?”
……
饒是以龍君柔那顆強大大腦的邏輯能力,和信息處理能力,也是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CPU過載,一時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回答。
“我暫時隻能告訴你,南境境主跟一個十分隱秘的門派有密切合作。那個門派擅長煉蠱用蠱,門派名就叫天蠱門。”
“這些事情蘇家應該不知道,他們堅持聯姻,應該就是你說的那樣,因為兩家交情深厚,想親上加親,但鐘雲年在這件事上似乎有彆的算計!”
龍君柔挑挑揀揀,最關鍵的問題,譬如她是如何探知到這些秘密,卻是隻字不提。
齊君夜並未強求,隨即到牆邊扛起那個已經變成癡呆的冒牌貨。
“我這人不輕易拿誰當朋友,但隻要我認可了你,就不會跟你斤斤計較。有些事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相信你有不能說的理由,但你記住,如果哪天有頂不住的麻煩,一定不要瞞著我。”
說完他便扛著假鐘任真走出地下室。
龍君柔停在原地,眸光閃爍,回味著那番話,心裡像是打翻了調味壇子,五味雜陳。
“我真的值得你如此信任嗎?”
“齊君夜,你的溫柔為什麼可以給我這種人?”
喃喃細語間,女人的心中有座天平,兩端激烈爭鬥著孰高孰低。
……
幾乎在同一時刻,南境境主府中。
境主鐘雲年獨自站在臥房中,負手望著牆上一幅巨大的女人畫像,怔怔出神。
“籌謀多年,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