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淡淡笑了下:“矛盾都是利益引起的,老徐和老唐鬥,自然是雙方互相觸動了對方的利益。唐部長擔任宣傳部長期間,在宣傳係統培植了很多自己人,離開後,還想繼續利用這些人來保持自己在宣傳係統的威力和影響。
而徐部長血氣方剛,空降江州後一心想出政績,一心想在宣傳係統樹起自己的威望,這些人自然就成了他的絆腳石,既然是絆腳石,他就要一個個搬掉。從馬自營的落馬到文遠的遲遲不能扶正,到這次何畢的一擼到底,都能看出這一點。”
葉心儀看著張琳:“你在局外倒是看得很明白。”
張琳笑起來:“旁觀者清嘛,其實這一點不光我看出來了,很多局外人也都能感覺到。”
“比如……”
“比如連書記。”
“連書記對他們二人的爭鬥持什麼態度?”
“表麵上是中立的。”
“表麵上?那實際呢?”
“實際上,雖然連書記沒直接說出來,但我直覺,連書記是傾向徐部長的。”
“你為何有這直覺?”
“因為我對連書記性格和做事的了解,他對唐部長這些年在江州官場拉幫結派結黨私營的行為一直暗地不滿,而徐部長,相對來說,做事比唐部長要磊落一些。”
葉心儀想了想,覺得張琳的話有些道理。
“確實,唐部長的觸角伸得太長了,都已經不擔任宣傳部長了,卻還打著各種堂而皇之的名義在宣傳係統搗鼓事,自然會引起徐部長的強烈反感和反彈,如此,徐部長這次處理何畢,也是向唐部長發出了一個警告信號。”
張琳搖搖頭:“心儀,你想的太簡單了,徐部長這麼做,可不僅僅是警告,而是在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在按部就班腳踏實地鏟除唐部長在宣傳係統的勢力。從我的觀察看,徐部長是個做事很有心計心數的人,他一方麵在努力消除唐部長在宣傳係統的影響,另一方麵在不斷擴大自己的親信圈,扶持自己的人。從目前來說,袁立誌、你和喬梁都是他的親信。”
“我?”葉心儀怔了下,搖搖頭,“我和袁立誌、喬梁不同,我隻是在按自己的原則做自己該做的事,不能算是徐部長的親信。而且,徐部長對我的信任,似乎也沒達到喬梁的程度。”
張琳笑了:“傻心儀,你不需要特意做什麼事,就可以成為徐部長的親信,他之所以重用你,就是看中了你做事的正直和磊落。你成為徐部長的親信,是不知不覺中的,他對你的信任,其實並不亞於喬梁,隻是角度和方式不同。”
“不知不覺……”葉心儀有些迷惘困頓。
“是的,或許你自己沒有明確的覺察,但在外人眼裡,你已經不折不扣是徐部長的親信,已經上了他這條船。”
“為什麼?”葉心儀喃喃道。
張琳乾脆道:“就因為他對你的重用,有時候,在官場,你是不是領導的身邊人,並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葉心儀皺眉看著張琳,張琳進一步道:“在官場,你想進步,自然就要做好領導交辦的事,自然要服從領導的安排和旨意,當你做得越來越好,領導自然就會賞識重用你,你自然就會感激領導,自然就會和領導的關係越來越近,如此,不知不覺,你就成了領導的自己人。”
葉心儀點點頭:“似乎你說的有些道理。”
“其實成為領導的親信並不是什麼壞事,背靠大樹好乘涼嘛,這年頭,在官場,沒有靠山,隻靠本事,隻很難往上走的。雖然你做事很有能力,但如果沒有人扶持提攜你,恐怕也就隻能到此為止。”張琳點撥道。
葉心儀笑起來:“如此說,我剛提拔到副處就從報社調到部裡,是遇到徐部長這個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