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成員會議室裡,尚可最後一個到來,看到丁曉雲也已經到了,尚可悶不吭聲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好,人都來齊了,那我們現在開會。”丁曉雲一臉嚴肅,拿起擱在桌前的西北日報,肅然道,“今天,西北日報報道了一起關於我們涼北縣的交通肇事逃逸事故,影響十分惡劣,就在剛剛,我接到了市裡相關領導的電話,要我們嚴肅處理此事,從嚴從重查處相關責任人,務必將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給社會和群眾一個滿意的交代——”
丁曉雲說到這裡頓了下,敲了敲桌子,繼續道:“這篇報道甚至引起了省裡有關領導的關注,剛剛市領導給我打電話時撂了狠話,如果我們處理不好此事,那市裡就會派調查組下來,直接介入。”
丁曉雲說著環視了眾人一眼:“我希望大家都重視起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不隻是咱們涼北縣的聲譽受影響,咱們整個縣班子都要跟著出醜,人家會怎麼看待我們?人家會不會背後說我們涼北縣的班子領導都是一幫屍位素餐、酒囊飯袋之輩?”
丁曉雲把話說的很重,那是因為她看到了報道之後,同樣感到義憤填膺,但凡是有一點良知的人,都會對這樣的事感到憤慨。
另一點,丁曉雲對那輛霸道有點印象,她印象中那輛車似乎跟鐵礦有關,由此,丁曉雲聯想到了此事跟尚可有關,正如同報道具體內容裡寫的“此次逃逸事故造成的悲慘後果到底是權力作祟還是人性道德良知的喪失?“,在丁曉雲看來,兩者皆有,而其中的權力作祟,八成就是跟尚可有關。
因此,丁曉雲也想借此機會再次打擊尚可的囂張氣焰。
丁曉雲的話講完,會議室裡一片沉默,沒人吭聲。
喬梁看了看眾人,見沒人願意當第一個出頭鳥,嗬嗬一笑,再次當起了第一個開炮的人,道:“咱們涼北縣最近是怎麼了?出了這麼多事情,真的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我覺得我們在場的領導也都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特彆是像今天西北日報報道的這起肇事逃逸事故,簡直可以說是喪儘天良,影響極儘惡劣,但偏偏這樣的違法事故,肇事者卻沒有受到任何處罰,目前仍然逍遙法外,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我們涼北縣目前的體製生態極不正常,我們的一些乾部,喪失了原則和底線,辜負了組織對他們的培養和期待,辜負了……”
喬梁越說越起勁,一旁的尚可卻是聽得臉色愈來愈陰沉,最後乾脆打斷喬梁的話,衝動道:“喬副縣長,夠了,瞧你都在說些什麼,不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嗎,你還上升到了體製生態的高度,這都什麼跟什麼?你彆瞎幾把亂扯。”
因為衝動和著急,尚可不由冒出了臟話。
“我隻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而已。”喬梁微微一笑,“還有,咱們這是在開班子會呢,這是一個嚴肅的場合,尚縣長咋還爆粗口呢,說話也太粗魯了,似乎有些沒有素養啊。”
“喬副縣長,你……”尚可氣憤地盯著喬梁,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我怎麼了?”喬梁眨眨眼,“我說的有錯?”
尚可哼了一聲,沒再理會喬梁,心裡暗自懊惱,怎麼每次說著說著就要跟喬梁鬥起嘴來,跟這王八蛋鬥嘴簡直是自討苦吃。
“事情發生了,咱們也彆在這裡爭論一些沒有意義的,還是想著怎麼處理好後續的事情。”楊金山笑著出來和稀泥。
“嗯,楊書記說的沒錯。”尚可點點頭,“眼下隻要我們及時把這起肇事逃逸事故處理了,然後向社會公開,不就行了?”
“尚縣長,你覺得這麼簡單就可以了嗎?”喬梁目光直視著尚可,“隻處理事故,那些在這起事故當中,玩忽職守、失職失責的乾部呢?怎麼,就這麼輕輕帶過,不予處理了嗎?”
“那你說怎麼處理?”尚可瞪著喬梁,怒氣唰地一下上來了,“喬副縣長,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了事情,你不是想著愛護保護自己的乾部,給我們的乾部一個改過自新、自我反省的機會,反倒是一個勁想著問責追責,你眼裡還有沒有自己的同誌了?還是說,你覺得自己隻是外來交流掛職的,本地乾部的死活與你沒有關係?”
*!聽了尚可這話,喬梁心頭咯噔一下,尼瑪,尚可這話真夠毒的,一下子將自己推到了所有涼北縣本地乾部的對立麵,自己這要是一個回應不好,以後在涼北縣還真是難以立足了,尼瑪,看來尚可還是有兩把刷子,以前鬥嘴他總是被自己輕而易舉碾壓,沒想到這次竟然來了個犀利反擊。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注視到了喬梁身上,還彆說,尚可剛才的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得心思一動,坐在中間主位上的丁曉雲,看著喬梁,更是暗暗為喬梁著急,她知道喬梁要是回答不好,怕是會招致多數本地乾部的反感,以後要開展工作都難了。
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喬梁心念急轉,神色一肅,正色道:“尚縣長,你這是偷換概念,如果要較真你這個本地乾部的說法,那請問尚縣長算涼北縣本地乾部嗎?不算,因為尚縣長是從上麵調下來的。丁書記算本地乾部嗎?也不算,丁書記也是從市裡調下來的。楊書記算嗎?也不算。在場有幾個人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涼北縣本地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