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清遠宗內門弟子名馮元發,築基五年,依舊在氣海凝氣階段,也就是初期,這次奉命帶了四名外門弟子巡山,搜拿可能是馬嶺山派來的賊子。
從北江關卡征發散修的外門弟子口述中,宗門已對敵人的修為有所預判,是名築基境的陣法師。但修為又不至於太高,若是金丹修為,不可能乾出搜刮之事,連每個人身上可憐的幾塊靈石、乃至銀兩都沒放過,哪裡有半分高人風範?
因此,馮元發的任務就是發現敵蹤,然後拖延下去,通知宗門圍捕。
但馮元發初一見麵就判斷錯了,他聽到的是一個敵人,而眼前出現的兩個人,因此喊出一句“止步”,想要進一步確認。但已經晚了,話音未落,帶出來的外門弟子、執事就倒了一大半,一個被繩索緊緊捆綁,無法動彈,兩個被雙箭分彆射傷,陷入昏迷,隻剩下最後一個。
要說這最後一個也算機靈,修為雖然不如幾個外門的師兄弟,但見機極快,不等馮元發下令,竹哨已經放到了嘴邊。
但他同樣來不及了,被撲到身前的劉小樓淩空虛抓了一把,竹哨便脫手而出。驚恐之下,自袖中摸出一管竹筆,向著奔來的劉小樓臉上點去,起手就是三點水。
清遠宗擅長書法,以書證道,這是其宗門傳承。
但他隻是個煉氣七層的外門執事,在劉小樓麵前,竹筆哪裡點得下去?起手第一點還沒點到一半,便感難以為繼,勉強向下又劃了半個點,就被劉小樓的真元侵入經脈,多處被封死,渾身僵硬,再也動彈不得。
解決掉這個外門弟子,不過是一招的事,不超過兩個呼吸,劉小樓從他身旁一掠而過,衝向了唯一站著的馮元發。
此時的馮元發,雙手各持一支通體如玉的判官筆,和軟甲修士戰在一處。
馮元發想要騰出手來通知宗門,但竹哨也好、法符也罷,都來不及使用,他甚至連換氣都感到艱難,發不出一聲喊叫,隻覺渾身上下都被一團致密而沉重的壓力包裹著,哪怕泄上一口氣,都會被這股巨大的壓力破進身邊,將自己壓碎!
這怕不是個築基中期?馮元發心裡萬分緊張,立刻下定決心,拚著受傷也要示警!
自己在兩個築基的圍攻下,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何況其中一個還是中期!
正待不管不顧去取聯絡法符時,他眼前陡然一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花園之中,園子裡有亭、有池、有竹、有花、有樓、有牆,有絲竹管弦之音,有紅燭帷帳之色
果然是名陣法師!
馮元發知道自己入了陣法,但人在亭中,萬分緊張的戒備了少時,沒有發現陣法的攻擊手段,又不由鬆了口氣——似乎隻是座幻陣,還好,還好
要破幻陣,兩種辦法,這是天下修行界的共識,一是以力破之,二是以巧破之。
馮元發不認為自己在一名築基陣法高師麵前,具備“以力破之”的資格,陣法師的實力,通常都要比同等修為的其他修士高上一級;因此,當然是要以巧破之的了。
作為清遠山的內門弟子,通常都會接受陣法錘煉,馮元發也不例外,他見識過的陣法也不少,對如何打破幻陣,也是有經驗的,四下看了一圈,提起兩根判官筆就往樓裡闖了進去。
陣眼必在這座小樓中!
進得大堂,隻見堂上一片空蕩無人,但那絲竹之音卻一直在耳畔環繞,確定出自此間無疑。忽然,他氣海中的氤氳真炁莫名其妙動了動,就像被人吹了口氣一般,引發一陣心悸。
他立刻提高了警惕。
但很快,氤氳真炁又恢複如常,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這時,伴隨著纏綿之音,前方帷幔緩緩掀開,一雙玉足探了出來
馮元發頓時口乾舌燥,隻覺一顆心撲騰撲騰指往上跳,眨巴著眼睛喃喃道:“師娘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