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腕亮出骨笛,在嘴邊輕快的吹奏幾個音符,如同破了嗓子一般,發出刺耳又令人牙酸的笛音。
還是那曲《攝魂》,吹奏者卻已經築基,笛音的攝魂法力遠勝從前!
向著自己呲牙吐信的三朵火蛇立時就起了變化,如同被抽筋一般,火苗翻滾扭動起來,看上去居然有一種痛苦莫名之感。
夏巫臉色瞬間大變,盤著發髻的絲絛散落成寸,灰白的發絲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的上半身,整個身子好似都在長發中顫動,又好似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石雕。
隨著她的長發披散下來,一朵朵火苗在火塘中拚命翻滾,似乎是想要逃離某種束縛,卻始終掙脫不出來。
劉小樓按孔吹音,笛音由嘶啞而尖銳,再由尖銳而嘶啞,如是三次,終於寂靜無聲。
但他手指按孔的速度卻更快了,腮幫子吹出來的真元也更足了。
夏巫的身子震顫得愈發厲害,那些如蛇般的火焰隨著一起拚命顫動,想要將那股無聲無形的攝魂之力擺脫出去,卻怎麼也擺脫不了,終於在某個時刻,這些火焰都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再也不跳動了,如同被凍住了一般。
籠罩著馮元發的火蛇也同樣如此,使得馮元發終於得脫困境,自火焰中掙紮出來,退開三尺,匆忙間服下一枚靈丹,吞吐調息起來。
夏巫的一頭披散在臉前的灰白發絲從中裂開,露一條縫隙,也露出了她的一隻眼睛,這隻眼睛盯著劉小樓看了半晌,她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何不吹了?”
劉小樓笑了笑,道:“再吹下去,你這堆火就得死,喂養了很久的吧?是蛇魂嗎?”
夏巫深吸了一口氣:“是狗母蛇的魂……養了五十年。尊駕究竟何人?為何懂魂蠱之
法?”
劉小樓瞟了一眼還在趺坐調息的馮元發,道:“我來自巴中玄元門,是清遠宗請來助拳的。”
夏巫也瞟了瞟馮元發,吐出三個字:“我輸了。”便不再多言。
秋巫出現在廳外,換了一身裝束,用紅布頭將頭發包裹起來,飾以金環銀環等物,如同一名公主。
夏巫向她吩咐,也是向劉小樓和馮元發解釋:“秋,你帶馮仙師去浸泡五色煙墳泥,否則他臉上的燒傷會留下疤痕。”
劉小樓點了點頭,馮元發著實是有些怕了,趕緊起身隨秋巫下了木樓。
等他們去遠,夏巫忽然開口問道:“李仙師,你是巴中苗寨巫覡出身麼?”
劉小樓搖頭:“我非苗人,因緣巧合之下,習得這蠱術秘法,夏巫不須多慮。”
夏巫怔怔良久,又道:“我有個不情之請,未知李仙師能否答允?”
劉小樓道:“你先說來聽聽。”
夏巫道:“李仙師這抽魂秘法,能否見賜,我願以這金蛇蠱術交換。”